雪域。凛寒愈加,风雪愈烈,洛汐月以掌心保护着雪莺不被风雪击散。在雪莺的指引下前行了数日,她凭着心中信念与苦修而来的灵力走到了银壁小坡。对洛汐月而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她的眼前始终一片漆黑,不分日夜。脚下已至银壁小坡的尽头,再往前便是梨白冰原了,冰原无遮无挡,风雪更加狂啸。洛汐月躲在了一处坡弯里休息,准备等体力恢复一些后再赶路。她收回雪莺,发动起灵力御寒。待到身体暖和时,捧起了面前一把积雪轻轻咬下,忍着冰寒吞入了腹中。她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全靠着自身的灵力支撑着,此时的她虚弱不已也疲累不堪,脸颊与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苍白得就如四周的飞雪。洛汐月柔盈的长发被雪色覆盖,还有好看的眉毛与长长的睫毛,都是一片白茫,只有那一双眼眸还是漆黑,还有赤羽袍,映透着风雪也盖不住的红艳。她摸了摸肩头与腰腹,发现赤羽袍已经神奇地复了原,而她的身体却依旧在渗着血。“赤焰金鹏的羽麟果然神奇,居然能自行修复。”洛汐月神奇地感慨,却又怅然失落,“只可惜我没有力气自愈伤势…”此时,一阵咕咕声突然响起,她立刻警惕地施出了结界防护。很快,无数锋利的冰刃就密密击打在了结界上,声音刺耳。洛汐月忍着恐惧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持续加固着结界。可是攻击她的东西却不肯罢休,击打之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来愈烈。此时,在洛汐月面前的冰原上,正满布着如山丘般巨大的冰奴兽。冰奴兽本不会无故伤人,但是自遭遇了取皮截骨一事后,它们便记下了仇恨,变得攻击性极强。如今洛汐月出现,接近了它们的领地,也就成为了它们攻击的目标。洛汐月期盼袭击自己的东西能快些退去,因为她的体力已近极限。就在她倍感无助时,咕咕声与凌厉的攻击声突然停止。她侧着耳朵仔细倾听,风声空荡,除了肆虐与呼啸再没有其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洛汐月疑惑地撤去了结界,又不安地摸索着前进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冰原。突然,她踩到了一些软滑的东西,急忙俯身摸索,结果摸到了许许多多冰冷的小兽尸体,还有密密麻麻的锋利冰刺。她有些害怕,不知道攻击自己的是什么,也不知那些小兽是被什么所杀。洛汐月犹豫了片刻,最后咬咬牙继续赶路,因为她体力甚微,再不离开这里必死无疑,于是急忙召唤出了雪莺护在掌心,慢步走向了冰原的另一头。可是冰原的狂风与暴雪很快消耗了她仅有的体力,随着灵力渐失,雪莺随即消散。“羽哥哥,我尽力了…夜哥哥,对不起…”洛汐月含泪闭上了眼睛,倾身倒在了积雪之中。飞雪浩荡,向她席卷而来,好似要将她埋没,而一个橙色的身影出现,拥她入怀,予她温暖……积雪林中,杭不凡与葵木正冒着风雪寻找洛汐月。两人找遍了整个树林,一无所获,只能动身前往梨白冰原。“杭不凡,若是梨白冰原也无汐月,我们就去银壁小坡,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墨月找回去!”葵木无比坚定地说道。她一心记挂洛汐月安危,对杭不凡已抛开了成见,但她近来叫顺口了杭不凡的大名,所以这会儿脱口而出。“那是当然!”杭不凡虽有不满,但无心计较。他望着遥远而又银熠的玉尘峰,又道:“若是连银壁小坡都没有,那我们就沿着玉尘峰往上找,只要月儿在雪域,我就一定要找到她!”于是,许久未说过话的两人就这样又聊开了,但是葵木依然一口一声杭不凡。杭不凡有些忍不住了,不满地提醒:“葵木,我再怎么说都是你师兄,你对我多少该有些敬意。”“谁叫你带轩辕律羽抢亲的!哼!”葵木白着眼嘟囔。这时,眼尖的她发现了远处冰原上正闪着一些蓝色光点,而且还有无数移动的白影,立即大喊:“杭不凡,那里有动静!”“去看看!”杭不凡立降寒剑,与葵木一起落身在了冰原。两人刚落地,周身便响起了一片咕咕声,无数的白色小丘瞬间升起。“这是什么怪物,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个?”葵木懵然地问。“是冰奴兽,只要斩断它们的蓝须即可!”杭不凡一边提醒一边替葵木挡下了几道冰刺,再起身挥剑飞斩,击落了几只冰奴兽的蓝须。“多谢杭…杭师兄救命之恩。”葵木扭捏又感激道,然后学着杭不凡的模样挥剑去斩冰奴兽的蓝须。在她斩杀了几只冰奴兽后,突然见到远处的兽群中隐闪过一道赭色的光影,随即大喊:“那边有人!”杭不凡抬头张望,并无其他,但是雪地中却隐露着一抹艳红,像极了洛汐月的红袍。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一定是月儿!”杭不凡心头一震,立刻跃出了兽群的包围,向着那抹艳红飞去。待他双脚落定,看清躺在雪中的正是洛汐月。他将洛汐月抱起,感应到一股暖暖的气息正涌动在她周身,随即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元神,继而激喜地说:“葵木,月儿在这里,她还活着!”“汐月,终于找到你了!”葵木激动万分,飞身避开了冰奴兽,飞奔向了两人身旁。“这里冰奴兽太多,不宜恋战,我们快离开!”杭不凡向兽群施出了玄冰巨龙,以巨龙阻挡来袭的冰刃。他抱着洛汐月跃至寒剑,急速升空,飞驰而去。葵木也急忙御剑升空,紧跟在杭不凡身后。在一团苍茫的风雪中,一个橙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凤夜望着杭不凡与葵木渐渐远去,带走了他最爱的洛汐月。“月儿,你是我的,逃不掉的。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凤夜眼神冷厉而又深情,藏着痛苦,更藏着深爱……东邱。星辰闪闪,朝霞昏昏,夜色还未退尽,晨色还未苏醒。琴瑟居外,孟凉身着内衫站于居廊,面前,雪莺飞舞,莺歌声声,最后化为了一道冰影消散。他转身走入琴瑟居,见雨烟正挺着肚子拿着一件外衫从卧房中走出,连忙走近搀扶道:“把你吵醒了。”“天寒,师兄别着凉了。”雨烟将手中的衣衫递给了孟凉,又忧心地问:“师父他们怎么样了?”孟凉穿好了外衫,又牵过了雨烟的手,说道:“师父他们无事,只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假面如今势力更猛,已经极难对付,师父他们此行未能剿灭他,但也除去了神兽朱雀与变异的苍龙。师父还说,他们与假面一战时没有见到席道易,也没有见到阿夜。”雨烟舒气道:“那就好!阿夜许是已经消了怨怒离开假面了。”孟凉侧头望向了门外渐渐亮起的晨色,说道:“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师父昨日已经抵达东邱境,明日一早就能回谷了。”雨烟眉头又猛然紧蹙,愁虑道:“可月儿还没找回来呢,这可怎么办?”孟凉同样愁起了眉,道:“月儿之事,我责无旁贷,我会向师父如实交代的。”雨烟轻靠入了孟凉怀中,流泪地伤感:“先有阿夜退出师门,又有席道易与柳樊音杀害同门,背叛师门。哎,伤情之事连连,实在让人痛心,月儿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孟凉轻搂着雨烟,期盼地说:“你别担心,我相信不凡与葵木一定能将月儿安宁带回。”突然,居外传来了郑齐山的喊声,“大师兄,不凡兄与葵木回来了!月师妹受了伤,正在沉池居呢!”孟凉与雨烟听闻又喜又忧,立即动身赶往了沉池居……次日,烈阳灿烂,晨色明媚,千机谷被一片灿烂的晨光笼罩。孟凉早早候在了大门处,等待着师父纪寒天与轩辕律羽归谷。不多久,空中出现了两道光影,纪寒天与阿狸出现在了千机大门口。“师父,阿狸公子。”孟凉带着众弟子作揖行礼。阿狸顾不得寒暄,开口便问:“孟凉,阿月这几日心痛可有好些了?”“月儿她…”孟凉皱着眉,欲言又止。阿狸心感异样,瞬间急虑,“她怎么了?是心痛又加剧了吗?”孟凉伸手作揖,对着纪寒天与阿狸郑重一拜,请罪道:“师父,阿狸公子,孟凉失职,没有保护好月儿,使她受了伤,如今…正在昏迷当中。”“昏迷!”阿狸一惊,急问:“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何会受伤?”孟凉如实而述:“十几日前,月儿被柳樊音带去了谷外,我们直到昨日才将她寻回谷中。她受了不少伤,虽已服下了沉池泪,但是身体实在虚弱,所以一直未醒。”阿狸心急如焚,立即飞身向着北峰客间而去。“孟凉,究竟发生了何事?”纪寒天厉声问道。“师父,柳樊音极有可能是席道易的帮凶。”孟凉靠近纪寒天小声相诉,又将迷毒糕点之事与柳樊音近日的反常之举如实而述。“哎!”纪寒天震惊到无语,只能重重一声悲叹。“我们当前只是怀疑,尚未认定,所以没有公宣众人。”孟凉又道。“照你方才说来,柳樊音异常种种,嫌疑极大,又突然离谷,必是作恶心虚,如此已是认定。”纪寒天收起感伤,瞬变肃厉,决然地令道:“此事不必再隐瞒,早知晓才能早防备,如此才能免除后患。”孟凉作揖认错:“是孟凉思虑欠周。”“午膳后集合众人,由为师来公宣此事。”纪寒天向着谷中踏步而行,步伐沉沉。“是。”孟凉作揖领命,随着纪寒天一并而行。客间,洛汐月睡于床榻,床榻边,阿狸黯然静站,雨烟与葵木站于一旁。“阿狸公子,你别太担心,月儿只是体力耗尽身体虚弱,才会昏睡不醒,她没事的。”雨烟安慰道。,!阿狸紧握着洛汐月的手,眼神愤怒似火地问:“柳樊音为何要害她?”葵木鼓着嘴,怒气冲冲地答:“因为柳樊音曾经:()沧海月明夜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