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怀离开后没多久,冬谨就走了进来。冬谨的听力极好,她一直就在外面站着,所以沈怀的话,冬谨听得清清楚楚。“大小姐,您若是要这个什么玉佩,奴婢帮你取就是,你可不能去冒险,要是让殿下知道了,那奴婢可麻烦了。”冬谨说的直接。沈慕吟倒是笑了笑:“行。但是这个消息,不一定准确。”这有沈慕吟的担心,沈怀知道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万一这就是沈府的陷阱,那么就会轻而易举把他们都送进去了。最重要的是,这块玉佩什么样,只有沈长生和沈慕吟知道。沈慕吟是临死之前才看见的,自然也是从沈臻臻那看见。她怕沈长生偷梁换柱。“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冬谨哼了声。沈慕吟倒是没说什么,冬谨压低声音:“今儿就给您弄来。”“好。”沈慕吟点头。闻香阁内又很快安静了下来。冬谨悄然无声的离开,沈慕吟并没拦着。入夜的时候,沈慕吟一点睡意都没有,是在等着冬谨的消息。说不上为什么,这件事太顺利了,顺利的让沈慕吟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又揣测不出来这里到底有什么阴谋陷阱。现在终究,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沈慕吟耐心的在窗棱边看着,恰好这个位置,可以看见沈府的全貌。但是全程,沈慕吟都没看见冬谨的身影,来回走动的也就是沈府的这些奴才的。沈慕吟不动声色,耐心的等着。一直到午夜的时候,闻香阁外传来细微的动静,沈慕吟的眼神当即看向了闻香阁的房门。果然,冬谨出现了。沈慕吟站起身,匆匆朝着冬谨的方向走去。冬谨的眼睛里面带着骄傲,一个反手,甚至都不需要沈慕吟开口,就已经把玉佩放到了沈慕吟的面前。“大小姐,您找的是否是这个玉佩?”冬谨笑眯眯的问着。沈慕吟没应声,快速的拿起玉佩,仔细查看。她在脑海里回忆上一世自己见到玉佩的情况。那时候,平西王府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宣王府闹的不可开交。她被软禁在天牢里面,等沈慕吟知道的时候,早就已经两败俱伤了。沈臻臻拿着玉佩站在自己面前,眼底都是戏谑和嘲讽,她让沈慕吟看了玉佩,而后当着沈慕吟的面,把玉佩彻底的摔碎了。就好似把沈慕吟和平西王府最后的牵连都彻底的斩断了。那时候沈慕吟还没完全瞎,仔仔细细的看着。她想哭,却已经哭不出声了。再后来的事情,剩下的就只有惨烈了,而非是别的。很快,沈慕吟定了定神,才看向玉佩,这个玉佩和自己记忆里的玉佩是一模一样。所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已经拿到信物,很快就会回到平西王府了吗?想到这些画面,再想到平西王妃乔苏婉对自己的温柔,那才是自己的亲娘。沈慕吟的眼眶不免酸胀。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安静的看着冬谨:“是,就是它。”说着,沈慕吟微微停顿:“拿玉佩的时候有出任何的意外吗?”“并无,相反还非常顺利。”冬谨应声,“大概是中元节要到了,所以京府尹并没那么戒备,加上沈长生也想不到这个秘密会被人知道。”这情况倒是合乎情理。冬谨把当时的情况大概和沈慕吟重复了一遍。沈慕吟就在仔细的听着,是在复盘。但是沈慕吟找不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毕竟冬谨的能力一流,避开这些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是自己,可能还没这么方便。想到这里,沈慕吟也越发的安静。沈慕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这件事这么顺利,也让沈慕吟有些不可思议。但最终,沈慕吟没说什么。走到现在,那就是走一步,是一步。很快,沈慕吟把玉佩仔仔细细的收好,随身放着。在现在的沈慕吟看来,这个玉佩放在哪里都让她觉得不放心,必须随身携带。在一切都收拾好后,沈慕吟才沉沉入睡。但在沈家的这最后一段时间,沈慕吟觉得自己没办法沉睡。现在的平静,就好似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可怖,没人知道,在这样的平静后,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而沈慕吟唯一能做的就是逼着自己冷静。……转眼,是中元节。这两日,沈慕吟也极少离开闻香阁。但是这也挡不住苏儿来找她的麻烦,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如影随形,最终弄的沈慕吟也格外的烦躁。只是在表面,她没说话。而这两日,沈慕吟和东宫也不曾联系,她倒是想给东宫台阶,但她见不到这人。城门上的头颅一直悬挂到了中元节的当天早上,才被收走。不是不想悬挂,而是不吉利,中元节和农历春节一样,家和万事兴,这样的血腥,在中元节会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就连中元节的这段时间,所有的死囚都不会行刑,也要等到中元节后。在这种情况下,头颅自然也不能悬挂,被撤下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沈慕吟更清楚,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现在是在等着请君入瓮。她在推动上一世的事情发生。但想着,沈慕吟还是无声的叹息,那她和东宫这个结怎么破?总不可能她光明正大去东宫找这人吧,那就太嚣张了。想着,沈慕吟愁眉不展。“小姐,平西王府来了人,是找您的。”茴香匆匆走了进来,打断了沈慕吟的沉思。这话,让沈慕吟都愣怔了一下,是没想到平西王府会主动找自己。毕竟和平西王府见面都是在宫中,中元节,宫内也很忙碌,太后自然不可能宣自己入宫。平西王妃极少会离开,她自然就见不到了。虽然平西王府的人说了,随时欢迎沈慕吟去平西王府。但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绝对不可能贸然的去平西王府,那只会引来怀疑,特别是那个在幕后的人。很多事反而会变得复杂起来。:()东宫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