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妃如梦见时茜态度如此诚恳,心中的紧张感也逐渐消失,同时也鼓起勇气向时茜解释起了自己为何派人去文殊菩萨庙给她求符的缘由。辰王妃轻声说道:“传闻中,文殊菩萨一出生便能开口说话,因此世间众人皆认为他智慧超凡。所以,天下间的学子们在面临科举考试时,往往会前往祈求文殊菩萨的庇佑,期望能够顺利通过考试。而明日贞瑾与兵部的比试,本妃觉得就如同学子们参加科考一样,于是便派遣人前去求得这个符咒。”站在辰王妃身旁的婢女听到这些话后,默默地低下了头。实际上,这道符咒乃是王妃娘娘亲自前往寺庙所求取的。王妃娘娘曾言,求符需得真心诚意,否则菩萨必会怪罪,符就不灵了。这位婢女心想,自家主子真是心地善良至极,然而如今皇后、皇上以及辰王殿下的心思全都偏向贞瑾伯爵,主子在这样不争不抢,这王妃之位怕是保不住了。辰王妃温柔地看着时茜,语气轻柔地问道:“贞瑾,你可会责怪本妃多此一举?”时茜连忙摇头,表示:“贞瑾若有如此想法,就是辜负曲解王妃娘娘好意,那天上就降下天雷把贞瑾劈了。”辰王妃听了时茜的话,再次暗下决心,不管今后她们两个会如何,自己也不心生怨恨。若是不能与贞瑾做知心好友,便做萍水相交的陌生人,道:“贞瑾,明日与兵部的比试不仅仅是你贞瑾和提点刑狱司女捕快们的事,而是西周所有女子的事,这便是本妃去求这道符的本心。咱们女子一出生就比男子矮了半截,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既定的事实。本妃始终想不明白,同样都是生而为人,为什么就如此笃定地认为女子不如男子。女子与男子相比,到底缺少了些什么呢?男子们总是信誓旦旦地说女子不如他们,无论女子说什么、做什么,他们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嘲讽,说什么“女子头发长,见识短”。他们究竟凭借着什么这样说呢?男子们口口声声说着女子不如男子,却又不允许女子读书识字,还美其名曰“女子无才便是德”;也不允许女子参与政事,谈论国家大事,甚至用“牝鸡司晨”来贬低女子。然而,佛祖曾说过:“众生平等。”圣贤也曾说过:“天下为公。”那么,我们女子难道不属于佛祖所说的众生之中,不属于圣贤所说的公义之内吗?贞瑾啊,你怎么一直沉默不语呢?是不是被本妃方才说的话给吓到了呀?其实,本妃觉得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应该不至于吓到贞瑾你吧。虽然本妃从未听到贞瑾你说过类似的话,但从你平日里的行为举止来看,本妃觉得贞瑾你内心深处也是认同这些观点的吧。也正是如此想法,本妃才敢在贞瑾你面前说这些话。”时茜嘴角微扬,轻笑道:“贞瑾心中确实也如王妃方才说的那么想。因此,贞瑾没被吓到,是惊艳、是钦佩的说不出话来。”辰王妃听了时茜这话,心里高兴的像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高兴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给掏出来,这大概就是愿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吧。辰王妃身旁的婢女心里替自己的主子着急了,主子今天是魔怔了吗?不,主子不是今天才魔怔的,应该说自从见了贞瑾伯爵后,就开始慢慢变得魔怔了,再后来知道中华诗集是贞瑾伯爵背诵出来后,主子就疯魔了,完全不把辰王殿下放在心里了,以前主子每天都会去守着辰王殿下,即使看不到辰王殿下,也会去守着,不然就是去庙里给辰王殿下祈福。可现在呢,王妃每日必读中华诗集,读一次就夸贞瑾伯爵一次,夸她天资聪慧才能把中华诗集完整背诵下来,这样世人才能有幸拜读这么多惊世佳作,再夸她品行高洁行事坦荡,没有把这些惊世佳作据为己有,写这些佳作的人皆没有在人前出现露面,所以若是贞瑾伯爵她不说,别人就算怀疑也拿不出证据说她的不是,可她却没有动那心思……自己听主子说多了,竟然也觉得贞瑾伯爵人是挺好的,不行,自己不能这么想,主子今日的话太多了,自己还是劝主子早点离开吧,想到这,辰王妃的婢女冒着被责罚的风险,打断了辰王妃说话,随便找了个理由,催促辰王妃离开。辰王妃皱起眉头,看了婢女许久,婢女的头越来越低,时茜因着急回家哄自己的哥哥,便解围救场与明日比试为理由,说自己需要早点返回伯爵府休息与辰王妃辞别,登上舆车离去。时茜回到伯爵府,立即赶往清欢院去见李戈,时茜在书房见到李戈脸上立即堆满谄媚的笑容,李戈看了一眼时茜,就直接把时茜当空气,不理她了。时茜心想哥果然生气了,若是生气分等级,不知道现在哥的生气值是几级,难不难哄。难哄也得哄,这可是自己的亲哥。时茜朝一旁伺候的长歌使眼色,让长歌从书房出来。长歌冲着时茜摇了摇头,小主子生女公子的气,自己要明哲保身,两边都不能掺和,不然事后小主子会埋怨自己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时茜见长歌摇头不肯出来,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迈步进书房,道:“哥,我回来了。”一分钟后,见李戈依然不理自己,便自顾自跑到李戈身旁,示意李戈身旁的长歌给自己让位置。长歌再次冲时茜摇摇头,小主子把叫自己到身旁侍候,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碍事,不让女公子靠近抱手撒娇,所以不是自己不让,是小主子不发话,自己若是让开了,事后小主子会罚他的。时茜白了长歌一眼,对着长歌打了几个手势,意思让长歌给自己等着,她记仇,下次他犯错落她哥手里,她也不帮他说好话,还给他小鞋穿,让李戈狠狠罚他。时茜做完手势跑到李戈另外一边再次大声喊道:“哥,我回来了!”李戈皱了皱眉,可心里有气还是没有机会时茜,依然不动如山写着字,时茜见状便再凑近一些,打算把声音再提高一些再喊一次,李戈像是知道时茜打的主意,为了自己的耳朵不受时茜的轰炸,放下手中的笔转向长歌的方向,道:“你像根木头矗在哪里做什么?挡道了,也不知道让一让。”长歌听了赶紧让开道,满脸委屈,小主子不敢说女公子,就拿自己撒气,自己真是比女公子讲的那窦娥还冤。时茜见李戈走了,忙跟上去,道:“哥你不写字了,是不是写的太久累了?”累了,就歇一歇,明日再写。哥,你渴了,哥,你别忙,茜儿给你泡茶。”李戈:“放下。”“哎呀!”时茜被茶壶烫到了喊了一声,李戈见状急了,道:“烫到了,快让哥看看,严不严重啊!茜儿,这水刚烧开,怎么能直接上手提呢。”时茜带着哭腔道:“哥你生茜儿气,茜儿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呜呜~”李戈见时茜哭了,忙道:“茜儿怎么哭了,是哥不对,哥不好,不哭了,哥不生茜儿气了。”时茜:“哥你说话要算数哦!不生茜儿气了。”李戈:“算数不生气了,长歌你真成木头了,没看到女公子被烫到了吗?还不快点把烫伤膏拿出来。”长歌默默地把烫伤膏递上前去,李戈拿过烫伤膏,轻声对时茜说:“让哥看看手,没烫破皮吧!”时茜听话把手伸过去给李戈看,李戈翻看了时茜的双手,道:“烫哪了。”时茜用一只手点了点另一只手的手指指尖道:“烫到这里了,都红了。”李戈看了一眼那手指,翻了白眼,把药膏塞时茜手里,道:“你自己上药吧!”说完转身就要走。时茜赶紧拉住李戈的手摇了摇,道:“哥,你刚才说不生茜儿气了的,不能说话不算数,不然,会长长鼻子。”李戈:“又胡说些什么?我生不生气,反正没人在意。妹妹长大了,我这亲哥有没有都没关系了,我要是说多了,要嫌我啰嗦……”时茜:“谁说不在意的,谁说有哥没哥没关系的。别人怎么想茜儿不知道,但在茜儿心里,哥哥很重要的,永远都很重要。没出嫁前,哥哥是家,出嫁后,哥哥是娘家。没出嫁前,有哥哥的家会保护茜儿,出嫁后,有哥哥的娘家是茜儿的底气。”时茜的声音轻轻的,却仿佛是一把锤子敲在李戈的心上。李戈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转过身,看着时茜,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妹妹的依靠,妹妹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她的避风港。李戈:“在茜儿心里,哥真这么重要?”时茜用力点了点头,李戈又道:“既然哥在茜儿心里这么重要,那茜儿为什么没把哥说的话放心里。”时茜:“哥说的每一句话,茜儿都记在心里的。”李戈:“那茜儿可还记得,你出任提点刑狱司提刑官时,哥是怎么嘱咐的茜儿。”时茜:“茜儿记得的,有危险会让自己受伤的事情茜儿不能做,验尸的事茜儿不能亲自动手。哥,茜儿没忘。”李戈:“嗯,看来茜儿还真没忘,不过学会阳奉阴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时茜:“哥,茜儿没有。”李戈:“没有吗?茜儿,你告诉哥,你练武了吗?”时茜:“没练。”李戈:“没练,你去跟兵部那些人比试,拳头刀剑无眼的,这不危险,这不会受伤吗?”时茜:“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受伤,可茜儿是真有把握,别人打不到我,我才去参加比试的。哥,你忘了我跑的快,别人追不上我。”李戈:“茜儿,你是不是觉得你犯错时不想被罚抄,就跑,哥没追上你,你就以为自己跑的快,别人也追不上你了。哥那是让着你,哥就没想打你,所以你跑了就跑了呗。”时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撒娇般说道:“哥,我知道,你那是让我呢。所以茜儿也没有用尽全力跑呀!哥,茜儿用尽全力真的能跑的很快。”时茜在心中说,自己会风符箓,真跑起来速度像风一样快,若叠加光符箓,可以瞬移,就凭自己这个速度,普通人中难逢敌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李戈看着时茜的样子,叹了口气,眼中充满担忧,道:“茜儿,哥不是要责怪你,哥只是担心你会受伤。所以,你真的能跑很快?”时茜用力点了点头,如小鸡啄米般,坚定地说道:“真的,哥。哥,茜儿答应你的事,茜儿一定会做到。就像哥答应茜儿,不会轻易让自己身处险境,不会丢下茜儿一个人一样。茜儿不但跑得快,而且知道攻击人哪里会让人晕厥、疼痛暂时失去抵抗力。比如攻击人的耳、鼻、眼睛、喉咙等等,并且知道人体骨骼最为脆弱的地方,攻击哪里可以导致人脱臼、骨折等。所以,哥你真不用担心。”李戈:“茜儿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时茜:“哥你忘了,我学医了。玉师兄不是让茜儿背穴位图吗?还有我学的龙吟九针,不仅有人体经络穴位图还有人体骨骼图及人体脏器分布图,那些图还是哥你帮着我画的呢。”自己用透视眼符箓把映日等人做模型,让哥给画出来的呢。那些图后来都成了玉师兄的宝贝,被玉师兄收藏了。后来按图索骥,弄了几个木头模具给自己及葛大夫等人学习。时茜见李戈紧张的神情逐渐放松,知道自己的安抚起作用了,便告诉李戈明日他可以作为亲友团去观看与兵部的比试,“如果明日茜儿与兵部比试时若真不敌兵部那些人,那哥你就可以及时拯救茜儿。”李戈故意装作一脸冷漠地说道:“哼!哥才不救你呢。让你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一点武功都不会,竟然还敢跑去跟人家比试。就该让兵部那些人好好地揍你一顿,给你点颜色看看,长长记性!”时茜听到李戈这么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嘻嘻一笑,然后把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了李戈的肩膀上。李戈见状,连忙慌张地说道:“哎呀呀,快放手啊!你可是个大姑娘家,怎么能随便往哥身上靠呢?男女授受不亲啊,咱们得注意避嫌才行。而且外人又不知道我其实是你亲哥哥,如果被有心之人看到了,那你的名声和清白可就全毁啦!”时茜一听,小嘴撅得更高了:“哼,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人家可是你最可爱、最乖巧的妹妹呀!你还没娶嫂子呢,就开始嫌弃我了。那等你将来真的娶了嫂子,有了侄儿侄女,那我这个亲妹妹岂不是要被你扔掉啦?”看着妹妹那副委屈的小模样,李戈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嗯,没错!哥看那个靖王就很不顺眼,到时候哥就把你扔到他那儿去,让你好好嚯嚯他一下,也让哥我出一口恶气。”说完,他还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季时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