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嘉的愧疚感马上又翻了几番,她嗫嚅道:“她……福晋是个很好的人,她性子乐观活泼,同王爷一起去督军也不怕苦,经常帮着大军出主意,也愿意和您一起义诊,主动学习医术,在鹿邑时遇到瘟症,一样不离不弃,还追随您去陈州……”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完颜琮拧着眉打断道,“有没有更细节的事情说给我听听,我总觉得,她像是活在故事里的人,让我看不真切,不觉得真正存在过。”
宝嘉觉得自己汗都要下来了,可不是不真切嘛,因为都是自己顺着王爷的记忆编的呀。
细节?让她说什么?说他们俩是怎么救下缘子的,还是说每日怎么哄骗人家喝药的。
宝嘉不明白王爷为什么突然想要了解起自己的福晋了,之前还是避而不谈的。
见宝嘉的表情实在为难,完颜琮心虚地问:“她和杨将军……像吗?”
听到这句话,宝嘉的手都不自觉颤了一下,她的心里仿佛住着一头小鹿,来回乱撞。
但那不是少女怀春的心悸,是实打实的心惊肉跳。
王爷为什么突然有此疑问。
“您……怎么突然这么问,是谁说了什么吗?”
完颜琮垂眸,“没人说什么,是我自己。我觉得我对不起漓月,我把她忘记了,却在看到别的女子时又去猜想,她是不是也是差不多的模样。”
完颜琮没有说的是,他觉得自己很可恶,不仅对漓月不公平,对杨将军来说也不公平。
无意中被自己当成了亡妻的替身,甚至还从她的一颦一笑中幻想自己亡妻的样子……完颜琮觉得自己龌龊至极,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恍惚中回神后,打定主意要同杨将军保持距离的原因。
他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变得魔怔。
但是她们应该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吧,生于武将世家,漓月应当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而且还有着在军营的相似经历,与自己生活这两年,多少也会一些基础的医术,刚好杨将军也会。
定然是两个人同样优秀,才让自己有这样的错觉。
不仅完颜琮自己在为自己找借口,宝嘉也在帮他找。
“福晋和杨将军年龄相仿,又有许多相同的爱好,您觉得像也正常。但是她们两个人的性子可完全不一样,杨将军阴晴不定,又时常会说些奇怪的话,福晋对您、对下人都是十分温柔的。您突然来到军营,有时便会想起之前一些不美好的回忆,杨将军算是女中豪杰,是这军中顶耀眼的存在,您在一片黑暗中,被星光所吸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仅完颜琮没想到宝嘉能说出这番话,连宝嘉自己都没想到。
真是书读百遍,其意自现啊。
话本没白看。
她似乎从自家王爷又惊又喜的眼神中收到了鼓舞,继续道:“不过您可千万不能把两个人混为一谈,您不要忘记自己来这里的使命,事情结束了我们还是要回汴梁的,不要节外生枝,也不要被其他的情绪所左右。”
从前都是完颜琮教导、规劝宝嘉的时候多,如今被宝嘉提醒,他还很是欣慰。
“你说的有道理,我不会那样的。”
另外一边的缘子自然不知道这主仆两人把自己一分为二,然后你来我往的剖析。
她确实对完颜琮突然的“变脸”有些不解,但他或许是想到了谈判的事情也说不定。
这不,刚回来营帐没多就,大花和二花的消息就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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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使团提出用丝绸、牛羊、马匹、银两换回战俘和盐州,每年的税贡再加一成,签订十年互不侵犯的条款。”
“那这边怎么说?”
大花徐徐道来:“首先驳回了换回盐州的事,说是战俘可以放回去,但是之前占了我们环州等地数年,所有的粮食、税赋都归了他们,还奴役我们的百姓……”
二花似乎觉得大花说的不够尽兴,将话头截了过去,“没你说的那么客气。将军,使团的几个大人直接就怼了回去,说他们真好意思,这么点东西张口就往回换,有本事就夺回去啊!也不知道是谁先提的和谈,一点诚意都没有。还问他们,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在憋什么坏,要是还这样,别怪定西军先送他们一程!”
缘子、罗副将、方统领面面相觑,大花没有反驳,看来二花说的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