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钟娥想赶紧拿帕子把自己的手背擦一擦,但看看他戏谑的的眼神,又止住了动作,挺直了腰背,凭什么做坏事的人淡然自若,她一个受欺负的要遮遮掩掩,太不公平。
攥着手帕拿手一指,“老不修,今晚你就在这睡吧!”
杨祖春刚才还噙笑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脸也变了颜色,赶忙拦住要出门的曾钟娥,“别啊,夫人,我还有事要同你讲呢。”
“哼,亏我还以为你政务繁忙,都没打搅你,谁知道你脑子里净想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杨祖春用手锢住曾钟娥的双肩,“本来是想和你说缘子的事情,想着想着就想到从前了。”
一听到是说缘子,后面的那些曾钟娥都不在意了。
“缘子又有消息了?”
杨祖春点头,揽着着急询问的曾钟娥往软榻上走,连屋外有人来了都没注意到。
雨歌有这夫人贴身丫鬟的便利,来到书房这一路都通行无阻,她本来是拿着刚插好的花要给夫人欣赏的,没想到就在门外听到了姑娘的事情。
姑娘真的没死,而且将军和夫人一直知道她的消息。
视线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雨歌忍住抽噎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你千万要冷静,若是冲动的话,我便不说了。”
屋内将军的声音断断续续,但雨歌能自己理顺个大概。
“现在人已经到了盐州,就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从陈州去的西面……”
啪嚓——
杨祖春和曾钟娥齐齐对视一眼,便走到门口。
他们倒没有怕是什么刺客之类的,将军府的守卫极其森严,这也是为什么赵竑放心让静纯在这待着的原因。
能进到这个小院来到书房门口的没有几个人,所以两人心里大概都知道会是谁。
门被打开,雨歌蹲在地上捡花瓶碎片。
她的手已经被割破,却仍不知痛地低着头去捡其他的,嘴里还说着,“对不起夫人,我这就收拾好。”
“你这孩子,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碎了就碎了,叫他们收拾就好了。”曾钟娥将雨歌扶起,便看到极力想把头埋下的脸上满是泪痕。
其实刚刚雨歌在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就听出来,她肯定是哭过了,因为什么,自然也不言而喻。
杨祖春将手握拳放在嘴巴前面,轻轻低咳一声,“快去包扎一下吧,这个我叫人来处理。”
然后又看向曾钟娥,“等我处理完公务就回去,等我。”
曾钟娥无语,每次他都会说,太晚了不用等我,今天分明是故意的,但是雨歌也像自己的半个女儿一般,哪有不心疼的,这事先不与他计较。
缘子的事情自己还没有完全消化好,一会估计还要同这个丫头解释,唉……
“夫人,姑娘……”雨歌呜咽着,突然又觉得自己的音量太高了,是不是该小点声。
又降低了声音,“所以姑娘真的还活着?”
兰姨正在帮雨歌包扎,“啧”了一声,“别乱动。”
曾钟娥看着雨歌的样子,想到自己刚知道的时候应该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吧。
明明听到了别人说的话,但还是怕是自己听错了,跟人家反复确认。
因为谁都明白,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好在杨祖春现在什么情况都同自己讲,不让自己蒙在鼓里,所以雨歌偷听的事情她太理解了……
咳,谁不是这么偶然发现的呢。
“你不是都听到了,缘子不仅活着,还能带兵打仗,而且还赢了好几场。这说明什么?”
雨歌的眼睛努力睁大,透着清澈的疑问。
曾钟娥笑笑,“说明她身体也很好,脑子也够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