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盘算王大郎名下的两个煤窑。偌大一场风波,并没有影响到煤窑的运营。春节期间也不停工,一直都在挖煤。都是好焦煤,大部分煤炭刚挖出来,就被等在口子附近的卡车给拉走了。主要运往山晋和华北的焦化厂或者钢厂。但是也会有部分煤炭,有意存放在煤窑附近的大煤场里,囤起来要高价。如果第三方想从王大郎的煤窑弄点低价煤,然后去倒手赚差价,几乎不可能。这么一来,王大郎发财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应该说,处理这方面的人际关系,王大郎远远不如河西老白家那么圆滑。我又忍不住发表看法,笑看着孙小娟,说道:“娟姐,如果说大彩电白银凤是个人精,那么你老汉儿王大郎就是个傻逼。”孙小娟不屑道:“白银凤最多就是个高级黄米,怎么在你眼里还成人精了?但是你说王大郎傻逼,我不反对。如果没有我爹,他休想承包村里的煤窑,可是有了钱以后,他对我一点都不好。在王大郎眼里,外面的白菜帮子,都比家里的水仙花好。家里的好饭吃腻了,就想去外面偷腥。没见过的就想看看,没试过的就想试试。我也不怎么反对王大郎在外面花天酒地,可他回了家不能不搭理我。”我问道:“王大郎都怎么冷落你的?”“我不想给你说!”孙小娟嗔怒喊了一嗓子,起身就走到院子里去了。这时候,孙德禄肯定顾不上女儿的心情,他很焦虑的看向了我的父母,沉声道:“你们嘴上没有明说,但我也看明白了,你们想弄走了王大郎名下的两个煤窑。”我的父母不说什么,只是面色阴冷看着他。孙德禄开始介绍王大郎那两个煤窑的几个股东。持股超过六成的是王大郎自己。但是几个股东里,最有能量的却是古焦城里的薛壮。大壮酒店的老板,同时也是个包工头,能盖楼,也能干一定规模的路桥工程。江湖上人称大壮或者壮哥。孙德禄介绍了不少情况,然后叹息道:“大壮和大郎,关系不赖,没少一起干臭不要脸的事。有了钱以后,山晋都放不下他们了,人家不但去濠江赌钱,还去俄罗斯那边的海参崴……如果你们想端走了王大郎手底下的两个煤窑,必须要过了古焦城里薛壮这一关。”我的父亲看起来有点不耐烦,愠声道:“禄哥,你就不用一直强调古焦城里的薛壮多么厉害。别说是龙城和下辖的古焦,就算放眼整个山晋,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人,我们都知道。还有就是,我们就没说过要弄走了王大郎手里的两个煤窑,这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孙德禄有点激动,愤然起身道:“许宝库,如果你这么说话,我就不高兴了,我就把带过来的钱又带走了!”“那你就走,谁还稀罕你的二十万了呢?”我的父亲似笑非笑看着他。孙德禄下不来台,进退两难。一旁的孙小娟,还真就把装钱的皮箱提了起来,冷声道:“爸,咱们走,以后不跟南店老许家的人打交道。”“放下!”孙德禄低沉吼道。孙小娟冷哼一声,又把皮箱扔在了茶几上,轻笑道:“都说老许是讲道义的人,现在看起来也不像啊。都蹲在茅坑里了,就是不承认自己要拉屎。”场面变成了争锋相对。我的父母肯定也是有点被动。我家里的目的,就像是和尚头上的虱子。可是,如果把话说得太明白,又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谁也不能预料,孙德禄和孙小娟离开这里之后,又会去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就现在,孙小娟和王大郎还没离婚呢。如果提前就商量撬走两个煤窑的细节,确实是早了点儿。我打算说点什么:“除夕夜,带人过去打了王大郎,其实原因就一个,王大郎一直叫嚣着要报复我们。王大郎那么狂,我们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当时没怎么打你们,原因也只有一个,祸不及家人。”听到了我的话语。孙德禄和孙小娟有点懵了。迟疑之后,孙德禄道:“许浩强,你怎么说,我和小娟就怎么听。但是,以后的事,我都想好了,肯定要让小娟跟王大郎离婚,王大郎的弟弟又是绑架又是杀人又是造假币,天知道以后王大郎会干出啥事来。如果继续让小娟跟王大郎过日子,指不定小娟会遭了王大郎的毒手。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我得给她安排后路,让她好好活着。至于我,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到现在变成了一把老骨头,我敢跟任何人拼命。老许,不要说你和大胜、小狐狸这些道上混的,就算是蔺子川惹到了我,我都敢跟他动刀动枪。”我的父母,一直都是面色淡然听着。狠话,如果从某些人嘴里说出来,就跟放屁差不多。,!这些豪言壮语从孙德禄嘴里说出来,不是多么可怕。可如果从蔺子川、流光锤嘴里说出来,那才可怕呢。父亲笑道:“禄哥,你先消停,喝杯茶润润嗓子。”“那肯定!”孙德禄似乎也觉得,自己应该闭嘴了。他端起茶杯喝茶时,手都在发抖。狠话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没吓到别人,却吓到了自己。父亲点燃一支烟,漠然抽着,愠声道:“接下来你们不管闹出了啥事,都是你们的家务事。不管是离婚,还是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都跟我们没关系……”孙德禄又紧紧抓住了我父亲的手,满脸凄苦说:“老许,靠山村的孙德禄求你了,咱商量煤窑行不行啊?就算以前我当着靠山村的村长,也斗不过王大郎和薛壮,更何况现在我都不是村长了。让小娟和王大郎离婚,很容易,王大郎早就有了离婚的念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可离婚后,那两座煤窑就跟我们没啥关系了。我和小娟的股份,都会被他们给抢走了。老许,你跟大胜、小狐狸发力,想办法弄走那两座煤窑,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配合,等以后,稍微给我和小娟一点股份就行。”孙德禄都这么坦诚,这么直接了。我家里肯定要拿出正确的态度。母亲说:“有时候,我家老许说话做事就是太耿直了,我给你们说几句,你们先处理家务事,以后如果涉及到了煤窑的利益,咱们再商量。”“秀琴,你这么说了,我心里就有数了。那我和小娟先走了,祝你们春节快乐,98年一帆风顺,财运亨通。”孙德禄说了不少吉祥话,然后就要带着孙小娟离开。父亲抓住了孙德禄的手,笑道:“禄哥,你带着闺女来我家里了,这大过年的,我肯定要请你喝几杯。我是个厨子,做菜好着呢,可你们都没怎么吃过我做的菜。”“那行,我和小娟就留下来吃饭。”孙德禄又坐下了。我的母亲开始煮茶,父亲去了厨房做菜。我走到了院子里,吹着寒风,抽着烟。孙小娟走了过来,貌似优雅看着莫名的方向,嘴里说的居然是:“许浩强,你:()山晋江湖,我全家都是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