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和一般的那些一样,若真能忍过去,除了稍稍伤些身子,倒也没有什么后遗。他没有什么内力,反而不用担心岔了真气。却听见他在那里嘀嘀咕咕——子进不可以,她们都是可怜人,子进不可以,不可以,她们是可怜人……子进是他的字。看得出来他很辛苦。到了这般境地,还在倔强。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好吧,委屈点就是了。瞄瞄帐角,有水备着,供他净面的。回头洗洗就好了。走过去扶了他腰,低声道。——我来帮你。他被触及的瞬间,身子猛然一颤,脚下一虚,软在我怀里。——不,不去!他竟然还有力气瞪着我。——好,不去。我安抚着答应道。解了他外衫中衣,把他抱到榻上,坐在床边,一手探入他衣襟,一手握住他下面。——不去,不去!他一边念叨,一边不由自主蹭过来,目光慢慢没了焦距。很快就尖叫着出来了。我赶在他出声前捂住他嘴,免得营外的人听得异响。摇摇头无奈,还真的是个雏儿。不过……瞄瞄他赤着的身子。居然马上又开始不安分了……药效真不错呢,还是他体力不错?他无意识地蹭动着又就过来。心下好笑。这模样……活脱脱没睁眼的小狗,有些好玩。取了巾帕擦净手上白浊,而后拿他自己的衣服堵了他嘴。得慢慢逗弄,叫他好好尝尝滋味。否则,药效没过,次数却多了,会容易伤身。明天,就是眼前这个扭来扭去的家伙,还得上场杀敌呢。5-6五、——你!他气极,面色发紫。迂腐。无聊。是他自己不让我带他去营妓的。再耽搁就晚了。这时候该起身备战了。——不就是抒解了下而已么?——你你你!他索索索往后退,亵衣散开,被单滑落。脸上表情精彩。那模样活像是被玷污了的女子。……虽然以前没有见过,想想应该差不多。——将军,你倒底要怎么着?他身子开始泛红。莫非药效还没有退?搭过他脉搏来,静听。过快。我蹙眉。难不成还混了别的药?他摔开腕子,跳下床拔了刀,一招风卷残云递过来。脸上表情屈辱悲愤。我恍然。还没有理出头绪,还镇远呢。毛孩一个。我有无数种法子可以夺刀毙他于剑下。奈何我是来保他性命的。不动。反正看那刀走势,碰不到我。不料他脚下一踉跄,眼看就要摔。真倒霉。只好卸下他大刀扶了他。否则万一出了岔子,战场上差了丝毫,保命就麻烦了。他左手立即一掌过来。扣死腕子,让开一步。不料他居然扑起一口上来。毫无章法。送他小臂咬。反正上面有缠腕,不疼。他不嫌脏不嫌硬就好。——只用了手而已。没法子,开口解释了句。他看来根本没有听到。麻烦……六、在时辰到之前,总算暂时平静下来。不过看他的样子……虽然没有叫我出去守,我还是别呆在帅帐里。换了衣服,跟在绿豆眼身边混到阵前。当作没有看到他眼神,照旧防了冷箭快刀,护他周全。奈何他今天杀敌特别不要命。偏偏我扮作小卒,不好太过惊世骇俗,洒了我一身脏血。咳……忽然见到几袭浅衣,箭雨枪丛中掠向敌方帅旗。我不由眼中一亮,精神一振。什么热血游侠儿,还不是楼里那几个混蛋!此番刺杀,敌阵必乱,战局既然大定,护将也就再无必要。终于,我终于得以脱离苦海也哉!看看四下尚算安然,挑翻几个攻向他身边的,连忙凑去绿豆眼身边。这小眼的智将明白通透,处事稳当,今晨起打量我和他之间的异常已有半天。——昨夜少帅中了媚药,他未知人事,对我所作所为有些误解,还望阁下稍为劝教。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而后,大喝一声。——白衣小儿,尔乃我杀父仇人,哪里跑!甩了身上卒服扔了长枪,一拔随身长剑,追着他们去也!哈哈哈!!!7-8七、那年秋末冬初,照例得了几天假期。我带了翟家老字号的花雕,和江南方家作坊最上等的腌肉,去了东北碧落江入海口。老规矩,祭奠几个兄弟。我本只是个没爹没娘,粗通刀剑,午时楼历云坛里跑跑杂事的小毛头。用管教我们几个武艺的师父来说,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种。后来,出了事,才机缘巧合,被百鬼啸,也就是影枭前的那任暗总,收进了阁。原本敬若天神的师父的武艺,后来,才知道不过尔尔。那又如何呢。将武功微末的师父敬若天神的时光里,我无知,却也其实未尝不快活。当年那一战,我们不过坛下五个小卒。为的,是送一句话。所负之事,算是幸不辱命,人,却是全没。那时,我满十五不到半年,肖哥他们拎我去窑子开荤时的诨笑话还热在耳边,转眼,那些粗糙而温暖的手,都染着红黑的血,冰凉僵硬了。厮杀在入海口附近,这个无名坡上之前的时候,我们尚在想,此趟差使回去,就等康叔那,埋的女儿红,年底起坛了。刀子嘴的杏姐,和一天憋不出三句话的钱哥,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吧?康叔的酒,地道而醇厚,放外面买,那自然要不少银子的。可喜酒么……钱哥去杏姐家换了八字那天,肖哥发话了,待到大喜,我可以喝个够。他说,小万子,你要是醉了,闹了洞房,趴新房床底下睡就是。钱哥闻言怒了虎目,涨红了方脸,一刀砍过去,差点削到肖哥的屁股。肖哥嚷嚷,我家准弟媳禁了你下窑子,你也不能拿兄弟撒邪火那~~~!——尾音还悠悠地拖了个戏腔。两个开始上演全武行。我们么,一边看得乐歪歪。喜酒……钱哥的喜酒。醇厚悠香的女儿红。不甘心。我不甘心。怎么能甘心。如何肯甘心!……挣扎在漫天无际的黑暗里,因为这点不甘,我睁开了眼,醒了过来。面前陌生的男人带了些兴味审视我,出示了楼里的信印,问我要不要进暗阁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应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暗总。我只知道,不管伤怎么重,能拿出那样子的印的人,有足够的办法,让我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大碗喝酒,喝五人份的酒。大块吃肉,吃五人份的肉。哪怕,为此要受五人份的苦头,甚至更多。功夫不够好,没关系。他会教。资质不够上乘,没关系。多来几遍。一倍不成,两倍,两倍不成,四倍,五倍,十倍……手段不够干净,也没关系。学。记。绝不犯同样的错,也绝不犯看到的,别人犯过的错。终于有一天,暗总让我办了件生意,回来交了差,又试了我身手,淡淡道,可以了。拜叩过,出去。带上门前,里面传出他的声音。——我之所以收你进阁,因为你那时候的伤,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可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