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娘对着他点了点头。
殷弘绪一走,苏无问对着柳青娘一挑眉,转身把房门关上了。
两人会心一笑。
苏无问开始大声道:“青娘,一定是我连累了你,你是我身边唯一一个孤苦无依的朋友,王汉要想对付我,最好拿捏的就是你了,他就欺软怕硬,先对你下手。”
柳青娘道:“苏小姐,别这么想,虽然我也不知道王汉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的不是,与你无关。”
“青娘,我看王汉就是冲着我来的,他是想拿下你,然后用你的命来要挟我,让我把苏家产业拱手相让。今天是我来晚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会派人保护住你的安危。”
门外忽然响起了非常轻微的一声脚步声,苏无问与柳青娘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心里非常清楚,这是殷弘绪走了。
他方才在门外偷听他们说话,刚才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殷弘绪往前走,心里头对王汉恨得发慌:
‘看来今天确实是王汉要抓走青娘,是我连累到了青娘。王汉必定是以为控制了青娘就能让我乖乖就范,助他灭掉苏家,所以才对青娘下手。’
‘青娘要是不跟我走那么近,王汉就不会盯上她了。是我连累了他,这笔债我要让王汉加倍偿还,我要让他知道,连我的人都敢动,怕是不想混了。’
十日之后。
苏府。
苏无问忽然接到信件,又是东印度公司驻浦东港口的负责人王济德写来的,说要再一次加大与苏家的合作力度。
苏无问对一旁的方忠道:“忠伯伯,你派人去打听打听,王汉那边什么情况?东印度公司有没有再次削减跟王汉的合作?”
方忠点了点头,过了两个时辰,回来了,压低了声音,强忍笑意,告诉苏无问:“苏小姐,王汉这会儿在府里哭呢。”
“哭?”
“是啊,痛苦流涕,面子都不要了。据说在破口大骂。”
“他都骂些什么?”
方忠干咳了一声:“咳,骂苏小姐你呢。”
“他可骂了殷弘绪?”
“这个不知,似乎是没有,王汉府里的下人只听到他在骂小姐。”
“他骂我做什么?”
“说是东印度公司彻底切断了跟王汉的合作,从今以后,王汉的货物,东印度公司一件不收。这么一来,王汉的海外盈利可全没了。”
苏无问嘴巴咧得都合不拢了,嘴上却道:“可别得意太早,说不定王汉又能找到别的路子。”
方忠道:“除了东印度公司,唯有广州十三行对外生意做得大,可广州十三行又是咱们苏家的合作对象,怎么会跟王汉合作。小姐,我看王汉这次是真的栽了。”
苏无问听完这番话,彻底合不拢嘴了。但她偏偏不笑出声。
——‘这是第一步。’
——‘王汉,咱们走着瞧,你想利用殷弘绪对付我,我就先让你尝尝被殷弘绪对付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