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猎场死里逃生开始,司暮的命就是主人的了。”
“主人纵横一方,逃……是逃不掉的,若是逃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在服软和被困在小屋子里过完孤苦一生这两个选择中,司暮选择向主人服软。”
荷塘里波光粼粼,荡开的却不是涟漪,而是离人心尖的愁绪。疏散的荷叶喝醉了酒,在风浪里摇头晃脑。祝暮泽红润的唇瓣被微弱的月光映照着,显得愈发饱满诱人。两颊酡红,汗湿的鬓发带着难以言说的诱惑,媚眼如丝的狐狸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虽说是看着她,却又不是在看他。
每一句都是真话,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但是它们组合起来偏偏不是真相,还将真相完美的掩盖谎言。
这般多情的狐狸眼,任谁看了不迷糊?
苏忆桃竟然能在他的美色诱惑下忍了六年?若不是知道苏忆桃在为自己守身如玉,祝暮泽甚至都快怀疑苏忆桃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隐疾了。
同池共浴,同榻而眠,却从不行逾矩之事。
祝暮泽有种很强烈的直觉,就算他自己陷进去,苏忆桃都不可能陷进去!
苏忆桃双手负后,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意有所指地问:“这附近,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回到金陵,就不像云眠山这么自由了。”
祝暮泽红着脸沉吟片刻,一处藏在心底的地名竟脱口而出,失了分寸,“双鲤镇前双鲤山——”
山有潭渊,潭水三千尺,伴生黑白锦鲤,因而得名双鲤山。
苏忆桃在听到双鲤山的时候,幽暗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自然,就连方才生出的淡淡喜悦都被内心的悲伤悉数冲散,眉宇之间遍布哀伤。
祝暮泽心里也清楚……可正因为心里清楚,才更觉得脊背发凉,他抿着红唇,不断咽着口水,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在这种情况主动解释,绝对是不打自招!
“为何想去双鲤山?”
然而这次,苏忆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揭过这个话题,而是饶有兴趣地问了下去。
“听闻每逢夏日,双鲤山就会出现许多耀夜流影,煞是好看。”祝暮泽按捺住胸腔内横冲直撞想要蹦出来的心脏,表情僵硬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除此之外,他没有多说半个字,以免引起苏忆桃的怀疑。
可他不知道……
“哦…本王也听说过——可知道路?”
祝暮泽咬着下唇沉思片刻,他知道路,却不敢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苏忆桃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