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等你醒来,属下任凭主子处置。”
宫十七端正笔直地跪在床幔外,担忧的目光仿佛能够穿越层层纱幔,精准地落在女子身上。
苏念雪足足昏迷了一整宿,沉沦于黑暗中的意识终于苏醒。
指关节忽然跳动一下,苏念雪眉头轻挑,喉咙中传出一声沙哑的闷哼。
挣扎几下,才艰难地睁开眼眸。
“唔……”
苏念雪想撑着床榻坐起来,只觉身体沉重——嗯?
不疼?
反手摸向后背,光滑一片,连半点儿伤疤都没留下。
就算她传承了三分紫御桃花的自愈能力,这三百雷鞭,也足都够她吃上一壶。
没有十天半个月,伤口几乎无法愈合。
清幽的桃花香在床幔中飘荡,苏念雪顿时恍然大悟,苦涩地笑了笑。
她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余光瞥见幔帐外跪得笔直的少年,苏念雪有些头晕脑胀,茫然地侧过头。
“十七?”
宫十七蓦然抬头,目光炽热,里面满是深沉的愧疚。
“属下在!”
“主子刚醒,可是有什么不适?”
苏念雪披上一件雪纱长袍,随意地系住腰间的系带。
一只白脂玉足拨开床帐,缓缓落在冰凉的脚踏上。
笛声微晚,执剑起舞
“紫御桃皇,起死回生,我的伤已无大碍。”
见她仅着薄衫走下床榻,宫十七自觉地伏在地面,不敢与之直视,以免亵渎了他的殿下。
“主子,属下有罪,请主子重罚!”
苏念雪单手拢着衣衫,将宫十七扶起,听声音仍旧有些虚弱。
“何罪之有?你不过是奉命行事。”
“这桃花膏……是谁送来的?”
宫十七虽然被她搀扶而起,却始终低头看着脚尖,耳根泛着可疑的薄红。
“回主子的话,是帝君亲自送过来的。”
“帝君”“亲自”
宫十七刻意咬重了这两个字眼,里面可蕴含着不少深意。
众所周知,暮泽行事,多遵从苏忆桃的意志,绝不忤逆违背。
因此,帝君的态度,很多时候就代表玄帝的意思。
苏念雪盈腮一笑,坐在雕花茶几前的小圆凳上。
宫十七躬身颔首,斟了一盅茶,双手奉给她。
“主子。”
“嗯——你上的药?”
宫十七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身子猛地一颤,慌不迭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
“属下僭越,请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