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泽久久没有说话,“先生这是在逼朕立储。”
“臣不敢。”
“臣不焕,臣不敢,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对了先生,戒尺打手板的滋味如何?”
暮泽难得露出那种八卦的表情,没有端着帝王高高在上的架子。
“……”
臣不焕还能说什么?他只能闭嘴。
暮泽的目光斜落在臣不焕的左手上,转移了话题,“话说,嘉安伯这是打了多少下?现在都还没消肿。”
“两下。”
他如实回答,好得差不多的手掌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两下?”
暮泽估量着秋言的力道,再次忍不住笑了。
这民间的女郎办事可真是不含糊,两下就把臣不焕的手打肿了。
想必秋言是把他的手当成面团子了。
两人同被妻主打,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暮泽失声一笑,忽然恭敬地站起身,朝着臣不焕行了晚辈的礼。
而臣不焕隐隐察觉什么,却不能抓住其间的关键,倏地站起身来。
“嘉安伯动了戒尺,是朕授意,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秋言性情温和,生性淳朴,就算打人,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臣不焕虽然陷在温柔乡里,却也隐约感觉哪里不太对。
这不——
真相大白。
特别是当初秋言说的那句话:
“方才那下是不焕自己讨的,这下是我赏的”
第一下是臣不焕讨要的,而后面的一下,自然是受暮泽指使。
臣不焕:“……”
暮泽依然双手做拱:“魏国战事吃紧,煜王夫又怀了身孕,朝中局势微乱,先生忌惮朕,与我离了心。”
“学生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疯子
若君臣离心,如何安天下?
暮泽终究是暮泽,是那个文武双全的帝王,让天下都要仰望的存在。
从大婚当天,拢春帮助秋言应付朝臣开始,暮泽的棋局就已经开始。
臣不焕自幼娇生惯养,也不曾挨过戒尺,更不知道其中痛楚,暮泽也不会怪他当初下手太重。
严师出高徒,臣不焕确实教出来一位狠厉的徒弟。
他威逼秋言,让她对臣不焕动手,也是想让他方寸大乱,逼迫他入宫请罪。
按照现今局势,即使没有舍青的这番话,臣不焕尝到戒尺的滋味后,也会选择前来请罪。
只有臣不焕亲自前来请罪,暮泽才能将某些话说通透,从而消除两人间的隔阂。
仅是瞬间,臣不焕就明白过来,哑然失笑,撑着桌子坐回去。
“陛下终究是陛下,就连臣都绕进去了。”
暮泽坐回原来的位置,两人谈起了交心话。
臣不焕将朝中隐患一一道出,不再有顾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