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脊背,重重地将头磕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求,妻主,放过她们。”
花笺气得喷出一口血,手脚并用想要爬过来,“苏忆桃!你个卑鄙小人,你欺辱他算什么本事?”
“有种冲我来!”
闻言,苏忆桃也不含糊,挥动玄都剑斩向花笺。
沉星被这嘈杂的打斗声惊醒,眼睛刚睁开一条缝隙,就看到苏忆桃挥剑斩花笺的场面。他来不及思考,便拖着重伤的身躯跳下马车,替花笺挡下这“致命”一剑。
一道三指宽的剑伤就这样突兀地横贯在沉星的后背,血,争先恐后地爬出从狰狞的伤口,顷刻间就将他的衣衫染成红色。
“沉星!”似乎花笺也没想到还能有人替她挡剑,脑瓜子嗡嗡地。
苏忆桃的剑气何其恐怖?三品在前,她都能照杀无误,更何况是小小的沉星?
沉星整个人都俯在地面上吐出一口黑血,随即就眼前一黑,朝着地面栽倒下去,不知生死。
暮泽听到动静,抖得更厉害了,但依然俯首跪在地上,没有抬头。
“阿泽啊阿泽……你已经是第二次与我兵刃相见了,若胆敢再有第三次,就算世界崩塌,天诛地灭,我也会杀了你!”
暮泽顾不得满身泥泞,伸出有些苍白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脚腕,甚至不敢握住,“妻主……”
“我……我没有想对你动手的意思,真的……”
苏忆桃的桃花眼浸着一抹疯狂的血色,她揪着暮泽湿透的长发把他拖到面前。两张人间绝色的脸凑在一起,拼出了世间最绝伦的画卷。
一个冷艳妖媚,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一个温软如玉,卑不足道,伏低做小。
苏忆桃压着怒意,看向眼前泣不成声的泪美人,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淡笑。
“本…我自然知道你没有想杀我的意思。”
“阿泽执剑之时,若心中有一丝杀意——只有你动了杀念,哪怕只有一丝,此时此刻你已经没有资格站在这儿跟本宫说话了。”
长发被她扯在手里,头皮疼得厉害,暮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多谢妻主——不杀之恩!”
苏忆桃描摹着他的眼睛,“阿泽自己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我认罚,只求妻主放过她们。”
“此次虽然不是我主动出逃,却也擅自离开行宫地界,给妻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请妻主放过花笺等人,她们皆是无辜的。”
苏忆桃却烦躁地爆了粗口,“放狗屁!她们无辜个屁!”
“轰隆——”
一道八弯九折的天雷自黑云劈下,将苏忆桃身后的百年松树劈成焦炭。
暮泽的眼神呆滞了片刻,随后直勾勾地看着她身后冒着青烟的松树,这就,遭雷劈了?!
苏忆桃心里也同样疑惑,抬起紫瞳往天穹看去,却受到一股诡异力量的抵挡,目之所及,只有一片混沌。
云上——天道虚影又跪了。
冷不丁受到天雷警示的苏忆桃隐隐察觉不对劲,松开抓着暮泽头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