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一脸懵逼的送花小哥,嘴巴微微张着,站得笔直,手里还捧着红玫瑰。这画面仿佛是贺秩被爱慕者的疯狂表白所惊吓,连滚带爬地逃离。宁汀不明所以,快步走到贺秩身边,关心道,“贺经理,怎么回事?”贺秩面色惨白,伸手挠了挠脸颊,强力忍受着鼻子里的不适感,抑制住流鼻水的冲动,低声解释,“我花粉过敏。”大踏步地出了办公室,往卫生间的方向走。整间办公室的人陷入沉默,连刚才羡慕激动的李洋洋与陆星心都努力扶着才没让下巴掉地上。宁汀一时还没从这个事实中缓过神来,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个浪漫的人,赶在这正适合你侬我侬的情人节送花。谁曾想对方竟然花粉过敏,老天这样开玩笑真的合适吗?五分钟后,宁汀的手机铃声将她叫醒,被迫面对这残酷的现实,瞥见来电显示的时候,她心中半是疑惑半是担忧,轻轻咽了口唾沫,才点了接听键,“贺经理?”贺秩的声音有些微弱,还伴随着一阵喷嚏声与咳嗽声,似乎还有吸鼻子的声音,“我去一趟医院。谢谢你送的花,我很开心。”——我可以说不是我送的吗?宁汀在心里极力否认。如果不是自己送的,自己是不是还得装作吃醋的样子,再一次戏精上身,死缠烂打要求贺秩解释。这就和她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只得硬着头皮“嗯”了一声,敛住情绪,回道,“我下班了去医院找你。”贺秩似乎很高兴,虽然身体上正承受着难耐的折磨,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愉悦地说,“你下班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回公寓了,直接到我家。”……下午六点半,宁汀再次见到贺秩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分外复杂,自责、愧疚、心疼、担忧……所幸贺秩的症状较轻,医生给他开了抗组胺药物。宁汀给他测量血压后,拿起茶几上的沙丁胺醇气雾剂用力摇动几次后取下瓶盖。谨遵医嘱,让贺秩用嘴唇包住气雾剂喷口,缓慢深吸气3-5秒,同时她又按了开关释放药物,让他屏气10秒,然后慢慢地呼气……看着贺秩脸上大面积的红肿,原本俊美的脸此刻肿的像个猪头,宁汀心疼之余,又不禁失笑,惊喜、浪漫什么的,怕是与自己八字不合,稍不留神就变成了惊吓,还有点惊悚。事关人命,这可比忘了对方的生日严重多了。贺秩坐在沙发上,脸上带了几分疲倦,却透出一丝难掩的愉悦神色,看着宁汀满脸的忧虑与愧疚,微微扯了扯嘴角,拉过她的手腕往自己面前带,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好了,你也不知情,收到女朋友送的花我还是很高兴的。就诊及时,我这情况也不严重。”宁汀讪讪地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噙满水汽,长睫毛轻轻颤动,自顾自下定义,“我是个不合格的女朋友吧。”贺秩把她揽在怀里,下巴埋在她的肩窝处,哄道,“你是我最爱的女朋友。再说,哪有给女朋友标注合不合格的,又不是产品,莫非还得制定标准一个一个考核通关?”宁汀没有接话,兀自自责道,“这么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你花粉过敏,所以我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贺秩收了收手臂上的力道,继续安慰,“别不开心了。这是我套路春节假期前的几个工作日,门店每天都处于鸡飞狗跳的状态,忙碌的重心主要是客户假日还款事宜。今年法定春节假期从腊月三十至次年正月初六,初七收假上班。腊月二十九这天,贺秩把手里的工作忙完后,等着宁汀一起下班。自打何茜知道这二人在谈恋爱后,便格外识趣,避免与他俩一同上下班,还美其名曰是给陷入爱河的情侣制造独处的空间。当然,极有可能是她不想耳濡目染受打击。贺秩微微弓着身子,一边锁门,轻声问站在他身后的宁汀,“明天几点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