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列的最后一排,杨雅雅对这个新位置还挺满意的。搬完了书本之后,她小心地把原来桌子上的手抄课程表撕下来。她当初制作这个课程表,花了一些时间,物理和语文用区别于黑色的蓝色笔写,最弱的化学用红色笔描了三遍加粗字体。巴掌大的表上还仔细地粘了一条一条透明胶带,把整个纸面完完整整地覆盖起来。正因为这样,在阿八的课程表或脏了或破了三张后,杨雅雅的课程表还完好如初。但是现在新课程表出来了,除了删去周末的课,周三有一节课也改了,有轻微强迫症的杨雅雅想重弄一张新的表,又不舍得扔了手上的旧表……“杨雅雅,你不要这了是吧?给我吧。”邱宇琛走过来扔了一叠废纸,看着杨雅雅手中的课程表道。“课程表都改了。”“也就改了一节而已。”邱宇琛一抽,从她手中抽走了那张淡粉色的课程表,“谢啦!”杨雅雅想拿回来,邱宇琛敏捷地一闪,快步往奔向座位,还不忘回头冲她说:“反正你也不想要了不是?”杨雅雅:“……”主要是觉得这么丑的字自己看看就好了,落到别人手里略尴尬啊。收拾完东西,大家在新位置落座。听老罗说完了一大通话,2班迎来了从高中起的洪雯轻声问:“这本可以一起借给我吗?”“嗯……”杨雅雅故意捏着下巴,拖长调子。“送给你吧。”“啊?真的吗?”洪雯不敢相信。杨雅雅板着脸,“你不要,我就送给别人咯。”洪雯立马把书抱在胸前,也不再和好友客气,“那我就带走了哈。二雅你真是太好了!”“还行吧,也就一般好吧。”杨雅雅看到好友难得这么兴奋,心里也蛮高兴的。上一世,洪雯高考的成绩比自己高了不少,报了最北地区的大学。各自去了不同的大学后,洪雯常给她打电话或者在qq上找她。或许是度过了自尊心强烈的中学时期,又或许是空间的距离让一些话可以轻易说出口。渐渐地,洪雯会在聊天中提到自己不太幸福的家庭,不再掩饰自己拮据的生活条件,偶尔也会抱怨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很累……洪雯说,一直很羡慕她。如果一些简单的行为和举动,能给朋友带来喜乐,杨雅雅很乐于付诸行动。杨雅雅回家前给老妈发了短信,说同学要来家里。是以,唐女士多备了一人的饭菜。洪雯说要离开时,杨雅雅一家人留她先吃了晚饭。每一道菜都很可口,米饭也比家里的白莹香软。起初,洪雯还挺紧张拘束的,但二雅的爸爸妈妈都蛮和善的,也不问有些家长老喜欢问的那几个问题——“你父母在哪工作”、“你家住哪里”、“你家里有几口人”——整得像是人口调查。二雅的爸爸听她们聊校园里的趣事和明星电影,适时也会接上一些话茬,三言两语,毫无代沟似的;二雅的妈妈话不多,却温婉可亲,平易近人。洪雯对唐女士的这一番心里评价若是叫杨雅雅知道,杨雅雅定然连连摇头,说她想多了。常说“严父慈母”,她的爸爸妈妈倒是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严”,但是若非要比较两人谁“严”一点的话,一定是她的妈妈。从小到大,杨雅雅犯了错,冷面批评她的总是妈妈。且妈妈常年接触各种企业家、大人物,检查审计各种账目,行事手段一向干脆利落、雷厉风行,哪里“温婉可亲”……也就只有长得温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