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咬了咬牙,才敢低头往自己身上看。胸膛肌肤细腻光洁,因水雾舔舐而蒙上淡淡的湿气,这是容恬最爱抚摸和亲吻的地方之一。太好了!凤鸣猛然松了一口气。没有伤口,更没有噬咬折磨的痕迹。在梦里,恶魔一样的若言把他折磨得好苦,只为了听他臣服求饶,在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又咬又掐,胸膛几乎布满渗血的齿印,就像当年在离宫中那个名叫敏儿的宫女,被食人鱼咬得无一寸完肤的小腿。痛苦和屈辱如此真切,让他即使到现在,还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从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痛楚,甚至连牙齿咬到肉上的痛感都一清二楚。就算醒来后,他还是忐忑不安,梦境残留的痕迹太深,深得令人匪夷所思,身上无一处不难受,这种难受,不是简单的跌打摔伤,或刀剑造成的皮肉伤,而是……仿佛被另一个人的气息,甚至说灵魂,侵入到骨髓中的感觉。真怕这一切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真怕容恬抱他的时候,会看见自己身上被别的男人抱过的痕迹,闻到别的男人留下的味道。不过,万幸,确实只是梦。感激老天爷。虽然凤鸣自从中毒之后,就非常凄惨,不过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抬头,喃喃道了一声多谢。梦境不管多逼真,毕竟不是现实。如果现实中,他真的落入若言手里,而且遭到那样的凌辱,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想到这里,凤鸣松了一口气,勉强振作起精神,把亵裤也脱了,光溜溜地扶着木桶边缘,缓缓坐进热水里。清水温柔地抚摸着年轻的肌肤,却也再次引发一些不好的联想,热热的水波刷过时,乳头仿佛自动回忆起梦里被舌头含住撕咬的惨况,蓦然敏感地一跳。凤鸣眼睛猛然一张,低头看看身上,还是好好的,甩甩湿漉漉的脑袋,对自己叮嘱,「没事,不要再想就好了。」不要再想,再想非疯掉不可。坐在装满热水的木桶里,凤鸣忽然想到一个从生理到心理上消除噩梦留下的不良感觉的「主意」,考虑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决然,拿起搭在木桶边上的擦身巾,往身上用力擦去。「呜!」可能是由于力道过猛,毛巾擦过前胸,顿时火辣辣的,肌肤上起了一道红痕。凤鸣一边啧啧呼疼,一边却觉得这个方法虽然疼,还比较不错,至少有把若言从身上擦掉的成就感。脸上忍不住露出各种忍疼的怪相,吸气呲牙,把全身上下都用毛巾狠狠搓了几遍,搓得遍体皮肤发红,才从木桶里出来。秋篮等知道他不喜欢束缚,近日又都只在院内走动,为他准备了轻便的居家锦袍。凤鸣把在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拿起来穿上,系好腰带。昨晚虽然做了噩梦,但毕竟是睡了一觉,比之前两天没有睡觉的极度疲累,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头也没有再强烈的剧痛。洗了一个澡,人更清爽一点。心情没那么糟糕,就想起容恬来。是不是要去哄哄他呢?唉,昨天晚上为了不肯睡觉的事和容恬吵了一架,虽然自己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仔细想想,容恬也是担心自己撑不下去才会强迫自己睡觉,说到底是为自己着想。没想到睡醒了,又立即因为噩梦而逃避容恬。那家伙……虽然面上不做声,心里一定很难受吧。凤鸣一边想,一边随手把门咿呀一声打开。「鸣王出来了!」一直在外面等候的秋篮赶紧迎上来。凤鸣对她点了点头,目光往别处一扫,顿时愣住了。房前阶下跪着一人,肩腰几乎全伏在地上,额头紧紧抵在冰凉的石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颤着声低声叫道,「鸣王……」虽然瞧不见脸面,但那身形声音,凤鸣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当即大叫起来,「烈儿!」跑下台阶,把烈儿从地上扶起来,惊喜道,「你的伤好了?真是太好了!快让我看看。听说永逸王子为了你的伤,四处派人采集珍贵山药,他本人还一刻不离的照顾你。唉,我一直想去看你,但是容恬和萧家那些不听话的手下们个个都死活不让我去,我也有点担心你见到我会不会情绪有变化,如果影响到伤口痊愈就不好了……你跪着干什么?快点起来啊!」烈儿不肯让凤鸣搀扶,坚持跪着,头也一直低着,恨不得把脸埋到地里去,哽咽道,「烈儿没脸见鸣王,烈儿无知愚蠢,轻信奸人,害得鸣王中毒。今天是特意来请死的,请鸣王赐死烈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