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非元礼上下打量少年贵族片刻,只见他年纪确实不大,身材矮墩壮实,眼睛细小,脸圆得象张饼,但穿的衣服却十分考究,竟然是用上等锦缎缝制,他此时衣着不整,显得十分狼狈,怀中露出半块金牌。
荔非元礼用刀尖挑出他怀中的金牌,金牌两面都刻得有字,一面是突厥文,一面是汉文,似乎他的官名和名字,还居然是叶护。
“你叫木勒?”
那年轻贵族傲然抬头,并不理会他,荔非元礼大怒,一巴掌打去,少年贵族脸顿时肿了,嘴角流出血。
“住手!”
达干大喊道:“你不能这样虐待他,他还是十三岁的孩子!”
“你又是什么狗屁东西?”荔非元礼打量他一眼问道。
“我是回纥宰相!”
荔非元礼眯起眼睛,宰相和王子都被抓了,这可是换大钱的筹码啊!
他立刻掉转马头令道:“收拾战场,点火烧尸!”
一股黑烟在雾中冲天而起,唐军开始焚烧尸体深埋。
一个时辰后,三千唐军骑兵带着战俘返回了云中城,河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像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过。
两天后,荔非元礼在半路遇到了白孝德率领的唐军五万主力。
荔非元礼已经在半路上逼供达干,问到了回纥军的情报,他连忙去见白孝德。
大帐内,几名大将聚集在一起,荔非元礼指着地图道:“回纥军主力和他们使者队伍只差五天的路程,那么现在他们距离卑职伏击使者大营之地约有三四百里左右,如果我们加快速度,可以提前一天拦截到敌军主力。”
白孝德点点头问道:“伱抓住回纥使者,应该还问到其他情报吧!”
“当然有,回纥军出兵约两万人,由登里可汗之弟,胡禄都督药罗葛统领,这支军队是从回纥各部拼凑出来,这些部落都想去掠夺河北,都愿意出兵,一共九个部落,每个部落出兵两三千人左右。”
旁边段秀实笑道:“这就意味着他们作战也是各自为阵,里面有战机啊!”
白孝德点点头,“我们五万大军对阵两万敌军,取胜肯定没有问题,但岐王殿下的意思是,这次拦截战以人身消灭为主,不留战俘,尽量歼灭大部分敌军,削弱回纥实力,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歼灭敌军。”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荔非守瑜道:“我倒是有一个方案!”
白孝德命人把荔非元礼抓获的战俘先送回云中县关押,他则率领五万大军一路向东疾奔。
两天后,他们抵达了使者营地所在地,从四周的环境来看,敌军主力大军应该还没有到这里。
白孝德当即命令斥候郎将张典率领三百手下前去寻找敌军主力的踪迹。
张典将三百名手下分成六路,五十人一队,呈扇型向北方六个方向疾奔而去。
他亲自带领一队骑兵走正北线,这条路线的可能性最大,也最危险,他把危险留给了自己。
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张典率领五十名骑兵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奔行。
所有斥候的方向感都极好,不会轻易迷路,张典更是厉害,他在夜间能利用星象,利用风向和风速来判断方向,非常精准。
众人策马冲向一个高坡,张典忽然意识到什么,大喊道:“全部停住!”
众人纷纷勒住了战马,张典翻身下马,向山坡上奔去,众人跟着下马,奋力奔上山坡。
众人趴在山坡顶部,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只见不远处的数里外搭建了一望无际的帐篷,灯火通明,四周都是回纥巡哨。
幸亏他们下马了,否则骑马冲上山坡,肯定会被对方巡哨发现。
张典默默计算路程,相距唐军主力约九十到一百里左右,正好是一天的行程。
他当即派手下回去汇报,他则率领十几名手下,在远处监视回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