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他的情报能力太弱,李琮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大发雷霆,大骂武士首领余华。
张通儒坐在一旁喝茶,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天子为什么不立李琮为太子,能力不行,谶书案都立案了,天子也终于同意抓人,忙了四五天,居然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要知道这个案子经不起推敲,机会一旦错过,就会不了了之。
张通儒捋须眼珠直转,他可是安禄山的心腹谋士,发现李琮这个蠢货后,在考虑怎么利用李琮挑起大唐内讧,为安禄山出兵夺取江山创造机会。
就在这时,一支箭‘嗖!’地射进大堂,钉在堂柱之上。
所有人呆了一下,侍卫顿时大喊起来,“有刺客!”
李琮也呆了半天,忽然怒吼道:“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侍卫首领余华跳起来,向外面追去。
张通儒摇摇头,一支箭就把所有人都调走了,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王爷不就死定了吗?
他眯眼看了片刻,走上前道:“王爷,这是一封箭信,让他们不要追了!”
李琮也看清楚了,箭杆上插着一封信,他回头大喊:“都回来!”
侍卫们都回来了,有侍卫搬来一把梯子,爬上去把箭拔下了,将信递给了李琮。
李琮打开信看了一遍,顿时脸色一变,回头对张通儒道:“他们早就从泾源道走了!”
“不可能!”
张通儒也吃了一惊,沿途那么多关卡,他们走泾源道,朝廷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糟了!”
张通儒忽然反应过来,对李琮道:“他有尚方天子剑,还没有收回去,所以一路畅通无阻。”
李琮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张通儒提醒过他,必须把尚方天子剑收了,才能对李邺下手,他把这件事忽略了,结果恶果出来了,李邺居然跑了。
“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琮没辙了,只能求助地望向张通儒,张通儒缓缓道:“从时间上算,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泾源道内,殿下立刻禀报天子,用飞鸽传信的方式,封锁各处关隘,不准他们通过,如果有必要,再通知哥舒翰,封锁金城县,他们一定是前往甘州,甚至让哥舒翰大军将他们包围,他若不束手就擒,就视为造反歼灭。”
这就是张通儒挑起大唐内讧的毒计,李邺可是安西节度使兼河中都督,一旦朝廷对他动武,那就是逼他造反,李邺率军杀进关中救妻儿父母,安禄山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李琮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他一心想抓住李邺,证明自己的才能,他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向父皇汇报!”
李琮匆匆走了,张通儒看了看信,又负手看了看木柱上的剑痕,心中却在想,到底是谁射出的这一箭,是谁在给他们通烽报信?
李隆基听说李邺走了,也着实很生气,他不满地对高力士道:“一千多人离开长安为什么没有任何人通知朝廷?为什么朕一无所知?”
高力士不慌不忙道:“陛下,他是安西节度使,他来京城述职是朝廷允许的,沿途各个关卡也有兵部颁发的牒文,所以在没有新的牒文之前,只要他的一千军队不进长安城,那么他进关中也好,出关中也好,肯定都是畅通无阻,简单说,只要他在一月底之前准时述职,那么这期间,只要不犯罪,他去哪里都是他的自由,请陛下明鉴!”
李隆基重重哼了一声,“没有朕的许可,他不得离开长安,立刻飞鸽传信到泾源道的各个关卡,不准放李邺出关,违者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