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你如果记得七年前的事,也该记得当初是宋暖暖送你去的医院,你念念不忘的人,一直是她吧?”沈听澜双眼紧缩,看着许音,明明一直都是她。许音久等不到回应,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最终耐心告罄:“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但是沈听澜,你有。该重新选了。”她微微颔首,“走了。”“那这个呢?”沈听澜打断了她,静静摊开手,声音很低,“许音,你明明是喜欢我的。”秦至都看出来了。许音脚步一滞,看向他的掌心。两枚戒指静静躺在他手中,很熟悉。一枚曾经在她的无名指上戴了三年,一枚被他隐藏在见不得光的角落三年。他们的婚戒。许音看着那两枚戒指,缓缓走上前,将女戒拿在手中。沈听澜定定望着她。许音打量着戒指,勾唇笑了笑:“我的喜欢,保质期很短,你要不要求我继续喜欢?”沈听澜喉咙一紧。许音敛起笑,看了眼周围:“沈听澜,我们的孽缘,是从这里开始的……”沈听澜身躯凝滞,眼中一片幽暗。“现在,也从这里断了吧。”许音转头,将戒指用力扔向一旁的草木丛中。“许音!”沈听澜一震,几乎瞬间朝草木丛走去,下秒脚步却又僵住。太不像他了。许音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开。脚步却在看见小路路口的身影时一顿。——一辆黄黑色双门跑车停在那里,柳熙穿着件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安静站在车旁,胸针微歪,耳垂鲜红的血钻映着他有些惨白的神色,有些诡异的平静。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了。迎上许音的目光,柳熙歪头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走上前来:“原来你早就在这里了。”说着,抓着她的手便大步流星朝跑车走去。“许音……”身后,低不可闻的声音响起,却很快消散在风中。天气越发阴沉了,阴云压城。沈听澜仍伫立在原处,看着跑车呼啸着离开,也带走了许音。心脏沉闷闷的,说不出的感觉。良久,他缓缓看向草木从。在这里开始,在这里结束吗?他告诉自己,只是一枚戒指而已。转身,朝路口的轿车走去。可开出去没多远,今冬的第一场雨突然就落了下来,砸在车窗上。沈听澜猛地踩下刹车,看着窗上越来越多的雨点。心脏就像被人用极为锋利的刀片划了一道似的,表面看没有任何异样,可是好久之后,才开始渗透出血滴,钻心的疼。天色逐渐黑暗。秦至关了电脑,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等了一会儿,始终没等到来人,最终轻叹一声,便要锁上办公室门。却在此时,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秦至转头看去,却惊了一跳。沈听澜从电梯走了出来,双目黑暗无神,浑身早已经湿透,本一丝不苟的发被打湿,还有几缕耷在额前滴着水珠,黑色西装耷在手臂间,白色衬衫深一块浅一块的泥点,西装裤上也都沾了泥水,手上被什么刮出道道血痕。从没有过的狼狈。“沈总?”秦至小声道。沈听澜看他一眼,嗓音冷静喑哑:“回去吧。”秦至点点头,没忍住问道:“您没事吧?”沈听澜一言未发,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安静站在落地窗前,许久才动了动手指,张开手。指尖许多细碎的伤口和泥土。掌心安静放着两枚戒指。……菲斯餐厅。熟悉的包厢,熟悉的环境。许音看了眼窗外的冬雨,又看向对面始终一言不发的柳熙。从在福利院后面的小路上车后,他便始终沉默,一直开车到这个餐厅,再没多说一句话。此刻他正双眼怔忡的看着桌上的餐盘,唇微抿着,唇色苍白的近乎透明,似乎在想着什么,一贯张扬乖戾的眉眼都直直的。一点儿不像他在电话中说的“今天心情不错”。服务员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精致的菜单:“柳先生,许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许音转头,连服务员都无比熟悉。她看了眼柳熙。柳熙却依旧不语。服务员顿了顿:“还是不要牛肉……”“为什么不要?”柳熙突然开口,抬头凉凉一笑,“两份牛排,两份神户牛肉,两份牛肉沙拉,两份罗宋汤。”许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服务员一愣,看了眼二人,忙记了下来,礼貌点点头走了出去。许音看着柳熙:“我哪里惹到柳先生了吗?”不然,怎么一通电话的工夫,情绪就转变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