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琛微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想起来了。”
时凝摇摇头,朝着他笑,“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你说什么?”沈令琛像是得到了什么惊喜。
时凝认真地说:“我不止一次怀疑过你是救我的哥哥,但先入为主的印象,误导了我的判断。”
沈令琛自嘲地勾了下唇角,“你觉得我不会住贫民窟。”
时凝诚实地点头,“在我的认知里,你是沈家二少爷,不会吃苦受罪,而且外界都传你是在寺庙长大的,你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小时候的事,我根本无迹可寻。”
沈令琛抚着她的脸颊,“既然你从未忘记过我,也该知道我为何不提。”
她眼圈泛着红,握住他的手,蹭了蹭他的掌心。
“我知道。”
当年,他砸开破碎的车窗,将她从车里救出来,背着她跑到安全地带。
她趴在他的肩头,紧紧抱着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身后是噼里啪啦的声响,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引爆。
她用着最后的力气,凑近他的耳畔:【哥哥,谢谢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时凝深呼吸道:“我在你身边那么久,都没有记起你,你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沈令琛顺势捏了捏她的脸颊,“只答对了一半。”
时凝追问:“还有一半是什么?”
他沉声道:“我不愿让你见到那个生在泥泞,长在地狱的我。”
时凝心口一窒,小嘴微张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用力地抱住了他。
沈令琛哂笑,自揭伤疤,将血淋淋的过往,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她。
“凝凝,我有我的不甘,不甘心就这么被你忘了,我也有我的骄傲,做不到把从前那样的我,赤裸裸展现在你眼前。”
“不是这样的……”
时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仰起染着湿意的美眸,旧事重提:
“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
他说:“毕生难忘。”
时凝回忆道:“那天,我坐在马路牙子,走投无路,你的车停在我的面前,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你清冷矜贵如高山雪,是那样高不可攀。”
“你知不知道,那时的你就和十六年前一样,像神明下凡,降临我的世界,成为我的救赎。”
“两次救我的人都是你,是在我眼里心里最好也最爱的人,我感觉庆幸,又觉得幸运。”
高山没有泥泞的雪,神明也从不在地狱。
沈令琛知道她想说什么,忍不住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