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月浑身发冷。
原来……原来从一开始,幕后之人就盯上了他!
顾大石前往豫宁府“进货”,他同时也被人引至豫宁府。不但撞破了椒园之事,还被迫因为账本放过顾大石一马。后来又为了朝真军这只鱼饵,不得不向顾大石示好……
还好北秦当时平安无事,他并不急需朝真军这股力量,没有上钩,否则一旦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与顾大石交好,无异于与虎谋皮!
“为了什么……”秦昭月喃喃道。
景存不言,他始终皱着眉头,并未真正将怀疑落在俞鹄身上。
秦昭月道:“好算计……将我引至豫宁府,撞破萨尔罕之事,又处心积虑让俞鹄说出那所谓的‘王爷’之名……”
“此事,还是先问过俞将军为好。”景存道,“臣以为,他眼中之仇,不似作伪,这些年也勤奋习武,希望恢复功力……”
他自己便停住了话头。秦昭月的脸色不像是能够冷静思索,即便是景存,也不能在此刻说出太过忤逆的话。
秦昭月依旧在细数朝堂中的诸多势力。
既然借俞鹄之口推出了殷王,那么幕后之人,便不会是他,而是想要坐山观虎,让皇家的矛头对准殷王罢了。
甘州之事,背后有顾大石主导,自然也不会是秦昭辰。
秦昭宁背后的李家?还是……刚刚被灭门的胡家?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秦昭月豁然起身。
“殿下!”景存震声道,“殿下,三思而后行!”
秦昭月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寒意让景存乍然怔愣。
“我会的。”秦昭月道,“我这就去找俞鹄。”
他大步走出了房间,景存呆立片刻,追了出去。
殿下的神情,分明是带着怀疑去的。他已经先入为主,将俞鹄当做了潜伏身旁之人。
……
东宫后院。
俞鹄扶着木轮椅,正在院中缓慢走动。
剑就横放在轮椅的扶手上,这不是俞鹄原本的佩剑,原本那把早已遗失,找不回了。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起伏,也许是心境因故大变。
寡言少语,阴沉难辨,俞鹄如今就是这副模样。
秦昭月走进了院中。
俞鹄见到他,脸色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勉强站立,抱拳:“殿下。”
秦昭月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近前,细细观察俞鹄的容貌。
这个人与从前大有不同。
秦昭月想。憔悴了许多,肤色却比从前白上一些,也更为细腻。也许是久不出户的缘故,也许是易容带来的瑕疵。
那一双眼中没有惯常的恣意,只剩下执拗和坚忍。
俞鹄在何处?
秦昭月胸口揪痛。他拿起轮椅上的佩剑,拔剑出鞘,把玩片刻。
俞鹄疑惑地看他:“殿下?”
秦昭月僵立片刻,忽然挥剑袭向俞鹄的咽喉!
“殿下!”
身后,刚刚赶来的景存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