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笑盈盈地看着她:“怎么,你不是说过吗,只有我才配让你亲手制衣,这才几年便忘了?”
由方才的震惊转为激动,又化作一股暖流直逼眼眶,苏姒锦忍俊不禁地流泪,上前一把抱住桂枝,二人相拥许久她这才松开。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桂枝,苏姒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真的是你,桂儿……哦不!如今是不是得称皇后娘娘了?”
桂枝摇摇头道:“不必拘束,这又不是在宫里,在这你我是姐妹。”
苏姒锦笑着点头,内心仍未平复,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道:“桂儿你都当皇后了,来苏州怎么还悄无声息的,按理说平江府那些当官的得大张旗鼓地迎接你才合礼!”
“哎,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桂枝轻叹,随后将这些时日实情道出。
听过来龙去脉后,苏姒锦紧皱眉头,她对这些事感到不可思议:“竟有此事?”“所以,天下百姓如今还以为我这个皇后娘娘在润州城内卧病呢?”桂枝点头道。
功夫不大,陆续又来了几人,分别是向北、霍弘、蔡奚琳以及云娟,还有那些随行的船夫,如今也以仆从打扮跟在他们后面。
当晚,马远正握着画了一整天的画从屋内出来,却见门外走进几人,仔细一瞧赶忙施礼道:“臣拜见皇后娘娘!”
桂枝赶忙将他扶起:“您是我的恩师,岂能受此大礼!如今在外,皆不必拘谨,快请起。”
众人聚集后,围坐在正堂内,一番讲解,马远也大致了解了为何桂枝会来苏州。苏姒锦突然开口问道:“桂儿,接下来你准备如何?”
“平江府当职县令是谁?”桂枝问道。
苏姒锦当即回道:“平江府这边县令是孙震安,平日里与城中富商常有来往,我家也在其中,不如明日给你引荐?到时候借平江府之力,拔出镇江那些贪官?”
“还是先等等吧,眼下着急不得。”桂枝婉拒道。
桂枝没有说出真实原因,主要是不清楚这位孙大人的为人,平江府与镇江府如此接近,很难确保他与那于从冶不是同流之辈,或同为韩党爪牙。
不过虽然当下处理不了镇江的事,但苏姒锦的心愿却是满足了,只可惜姜夔才刚刚离开苏州,他但凡晚走一日都能遇见桂枝,马远与桂枝提及此事后,她也表示想见一见此人,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得等他们摆平润州之事再说。
然而,桂枝一行人的踪迹并非无人知晓,水路比陆路复杂得多,这艘船在抵达平江府的时候,孙大人便收到了消息,当晚他正在堂前来回地踱步,一旁的主簿也直挠头。
“这可如何是好?皇后娘娘如今在苏州!”孙震安满面愁容。主簿则是劝道:“要不要给于大人通个信?”
“不然呢!”孙震安苦不堪言,“他手里攥着我的把柄,若不这样做,本官这乌纱帽便不保了!”
说完,他又轻叹一声,四下看过之后,回首问道:“金人那边有消息了吗?”主簿摇头,“按理说今日也该到了,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消息。”
“那还不去打听?”孙县令瞪眼喝道。“遵命。”主簿立即出门去办。
孙震安站在堂前,不自觉地手脚发抖,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总觉着有大事儿要发生。
翌日正午,马远在苏州有名的酒楼设宴。桂枝等人受邀而来,在这家酒楼仅有的一间邻水包厢内落座。
这里平日里一座难求,包厢更是人人抢着定,若非看在马远的面子上,今日肯定早早地被预定了。一群人落座后,聊了些这些年分别后的事儿,大多是桂枝听苏姒锦说,而对于她和马远这对神仙眷侣,桂枝也很羡慕。
可当听闻桂枝以及她这些年的经历后,众人却沉默了。“曲夜来那姑娘挺好的,真是可惜!”苏姒锦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