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突然皱眉,“冲你来的?”
沈满知往前走了两步,坐在长椅上,往后靠去半眯着眸,“不确定,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策划扰乱治安。”
她今天穿了一条休闲裤,此刻正大佬般地叉开腿坐着,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边,点燃,半眯着眼吐出烟雾。
“只是太巧合了。”
怎么会那么巧合,她刚好在那边吃完饭出来就站在商场对面,遇上广场上情侣求婚,然后就是暴乱袭击?
沈辞站远了一些,仍平静道,“退一步讲,若是那人只是精神失常而造成的暴乱,你还会亲自去救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沈满知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外人的评价也无非是她对亲人冷淡无情,待旁人冷漠寡言。
她也确实没反驳过。
不断变强的初衷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甚至很多时候连自保都是问题。
更何况去救其他人。
旁人都说她冷漠无情,但沈辞却不这样认为。
故事的一开始,是街边小门诊经常有位挂儿科的小女孩,隔三差五满身是伤的过来处理伤口,后来来的次数少了,也是经常带着一身的淤青伤痕。
再后来,她会带着一个低年级男生过来,不知是什么磕磕碰碰的伤口,额头俊脸膝肘都有破皮和擦伤,他那个时候甚至感叹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最终还是走上了不归路。
后来的故事他越了解,就越沉寂。
她曾不自量力将十六岁的姜樾从泥潭中拉起,也曾在一念之间决定帮助学姐逃离流氓的魔爪。
曾以身犯险救过被绑架团伙撕票的池少爷,也在境外任务中收留过一位同种肤色的陌生男人,更是以身入局捣毁犯zui窝点绝地翻盘……
在她一无所有的年少时期,她可以勇敢地救人,如今遇上这种事,她有能力自然也会去救。
只是太多人被麻痹了眼睛,以为她就是那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沈辞看着她松弛的模样,神色严峻,“你还是会去救的吧。”
沈满知两指夹着烟抬眸不急不缓地看着他。
沈辞抿唇,神色认真,“所以你和他们有本质上的不同,无论是一开始,还是被判定为人质的两年以来,你一直都拥有完整的独立人格。
只要配合治疗,不必太担心有朝一日会成为那样的人。”
那样的丧失人性的实验体。
沈满知静静地听完,突而弯唇。
沈辞几乎是一开始就看出来她心里装的东西,无论这件事是刻意为之也好,是巧合也罢,那个暴徒的行为,最终也可能是她的归宿。
人一想多,就不太会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一切归结于三个字,没意思。
反正最后都是一样的死局,一旦觉得没意思,就连挣扎也不愿意了。
沈辞最怕她这一点。
太颓废。
他补充道,“你最近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潜伏期已经过了,你身体出现的状况并不可控,若对方的目标是你,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沈满知轻轻应声,“知道。”
沈辞准备走了,回头又看了看她,“那位秦先生,你别又把人推远了。”
沈满知没回话,沈辞也没等她回,提着文件袋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天台。
指尖的烟燃烧到指尖,她被火星烫了一下,缩起了无名指,垂眸看着身下的烟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