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热水简单的擦过身子之后,陆矜淮起身套上衣裳,捏了把辞意的脸,“走了。”
“等下月安定之后……”陆矜淮本要说些什么,六皇子预估皇上的身体扛不过这个月,动荡最多持续到下个月,但思及没必要和辞意说这些,还是止住了话头。
辞意靠在软榻上,心里此时所想居然和陆矜淮是同一件事。
等到安定之后。
变故发生的很快。
在六皇子的舆论战之下,太子终于忍不住了。
皇上身体渐差,恐难以熬过今月。这件事对于朝廷众臣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皇帝并非是突发恶疾,而是已经抱病一年有余,从始到终有迹可循并非突然之事。
况且太子已立,继位有人,也不会使得民心惶惶。
但太子几日却焦虑难免,他得知父皇给许多亲信朝臣们都写过私信,言语中皆是有意传位给六皇子。
虽说他现在是太子,若是父皇驾崩,他即位便是顺理成章。可万一父皇临走前留下传位诏书给六皇子,那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与积累全都白费。
赌父皇会不会留下遗诏的风险太大,若是输了便不可再有挽回的余地。因此太子只能把事情做到一定,要么确保遗诏上的名字是他,要么这份遗诏就永不能见天日。
自是如此,等父皇自然归天之时必然来不及,他只能先一步行动,先一步让父皇在他面前死去。
这种行为与逼宫并无差异,太子也知道其中冒险。但在本来犹豫之际,许多调查到的情报都说皇帝有意传位于六皇子,甚至其中还有皇帝的亲笔信,这让太子难免慌乱自乱阵脚。
——这一切也正中六皇子的猜测,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测之中。
六皇子太了解太子,多疑忌妒,心胸狭窄而且没有耐心,也并没有让下属信服。在太子不知道的地方,他的许多亲信都已经被六皇子收买。
没过几天,在陆矜淮吃早饭的时候,良影急匆匆地跑来,说宫中急报,太子被废了。
消息太突然,陆矜淮筷子上夹着一只蒸饺,又把它放回了盘子里。
“怎么回事?”陆矜淮问道。
良影说:“六皇子传来的消息,说太子昨晚进宫逼皇上让位,身边带着私兵,皇上又没有防备只能妥协,本来传位诏书都快写好了。六皇子埋在暗处的人及时出现救驾,太子和他的私兵原地被逮捕,现在关在牢里。”
“皇上被气的身子更差,考虑了一夜之后,今早上写了废原先太子,重立六皇子为新太子的圣旨。”
——六皇子要的不仅是登上皇位,而且是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宫中今日有变故,被废太子的亲眷闹得不得安宁,街上也不大太平。”良影说了自己回来时看到的情况,“殿下今日还是莫要出府,有时还需等天黑之后。”
“六皇子晚上从宫中回来后,应该会再找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