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这微小的尘埃,赵昊回想起来汴州路上看到的景象。
连绵群林的树皮皆被饥民啃食殆尽,蓬草亦是不见。
他心中五味杂陈,实在不解为何有人能视民如草芥,聚敛无度。
即便金山银海,亦难填其欲壑。
世间财富,何需如此之多?
纵有千生万世,亦难尽其用!
何苦以身试法,蹈死不顾?
真是贪婪短视到了让人不可理喻的程度!
赵昊重重的叹了口气,正欲强撑病体,亲赴洛川口,以解饥民之困。
忽觉一阵眩晕袭来,身形踉跄,几欲倾倒。
方樵子见状,疾步上前,以臂相扶,温言劝道:“赵大人,您已连日奔波,身心俱疲,再这样下去,恐有不测。”
“且放心,诸事皆已安排妥当,无需大人亲临,亦能井然有序。”
“还请大人以身体为重,稍事休憩,待恢复精力,再图大计。”
赵昊闻言,苦笑一声,望着整装待发的马车队伍。
又侧眸看了眼方樵子那双充满关切的双眸,终是点了点头。
自己虽有心济世,却也不能不顾及自身安危。
这三日以来,赵昊殚精竭虑,一刻不息。
确实该稍作休息了。
于是,在方樵子的搀扶下,赵昊缓缓步入一旁静室闭目养神。
室内,一缕檀香袅袅升起,与窗外透进的微光交织。
赵昊侧卧在床榻,正要入梦。
身上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