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玥将她的异常看在眼里,心道这小丫头竟也有心事了。
不过她自己不说,李喜玥也不会戳破便是了。
正巧,水碧也从外面回来。
“小姐,听您吩咐,我把老太太身边的秦嬷嬷叫来了。”
李喜玥正色道:“请她进来。”
摸不到李珂儿的人,李喜玥总得从侧面打听一下她
的情况。
秦嬷嬷是老太太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奴了,水碧也是趁她今日出府看望儿孙,才找机会将她请来的。
不一会儿,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走进来。
“给大娘子请安。”
李喜玥十分客气,亲自起身将她扶起来,做足了尊重的姿态。
“这么冷的天,还烦请嬷嬷来一趟,真是辛苦了。”
秦嬷嬷从未见过如此谦和的主母,有些受宠若惊。
水碧请她坐下,还奉了上好的碧螺春。
秦嬷嬷不敢拿乔,赶忙问:“不知大娘子找老奴何事?”
李喜玥做出为难的表情来。
“虽说李姨娘谋害小公爷子嗣,是万恶不赦的。可眼看就要过年了,到这时节,我也难免想起曾经做姑娘的时候与她一同在李府过年玩闹的情形。所以想问问您,李姨娘近些天还好吗?”
秦嬷嬷赶忙道:“理解理解,您是出了名的心善,虽然李姨娘有错,但一是苦于没有人证物证不能定罪,二也是因为她是您的庶妹。大娘子问一句,也是情理之中的。”
见她上道,李喜玥微笑,让水碧送来一包沉甸甸的银锭子。
秦嬷嬷作势推辞,水碧嘴皮子愈发灵活:“这是大娘子给您过年的压岁钱,府中人人都有,您便安心收下吧。”
过年的压岁钱自然人人都有,可却不会这么多。
秦嬷嬷堆笑着接过,顺着台阶下了。
她给李喜玥汇报:“李姨娘虽然被软禁在西苑佛堂,但老太太不曾短
了她吃食,也没克扣她的衣裳和日用品。李姨娘每日吃斋念佛,为韩国公府抄经祈福,日子虽然清苦一些,却并不受罪。”
李喜玥故意做出十分担忧的样子,道:“既然没有定罪,还要让她在佛堂软禁多久呢?老太太为了保住她,不惜与我婆母翻脸。既如此,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不放她出来?”
秦嬷嬷心里想,这大娘子遇到亲情,竟也是个糊涂的。
虽没有人证物证能够定罪,但安姨娘失了孩子是事实,且江南县主到现在都气得在喝药,老太太就算再想保李姨娘,也不可能让她这么快出来吧。
“嗐,毕竟安姨娘失了孩子不是小事,最好等小公爷再有子嗣。那时候再放李姨娘出来,想必县主娘娘也不会那么生气了。”
李喜玥‘难过’地叹了口气。
她做出一副担心妹妹的糊涂姐姐作派。
“好吧,那我也不好多言了。好在李姨娘有福气,能够得老太太庇佑,否则还不知还怎么样呢。”
秦嬷嬷宽慰她:“您有所不知,咱们老太太从前患过一场瘟疫,从此以后便落下了咳疾,每到了冬季便恨不得连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十分难熬。自从李姨娘要求来伺候老太太,她知道老太太有这毛病,便引荐了一种西域草药,老太太喝了些日子,嗑疾竟然好了大半,今年入冬以后都没犯过病呢。老奴想,或许是这个缘故,所以老太太格
外看重李姨娘吧。”
“哦?竟是如此缘故吗?”
“是啊。”
李喜玥静静看着秦嬷嬷的表情,她的神态并无破绽。
可是,老太太保下李珂儿的原委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这话只不过是拿出来搪塞人的借口罢了。
不过看秦嬷嬷的样子,许是她也不知道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