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来,中年汉子平日里精明的眼神中布满了泪水,神色怆然的哽咽道:“我被人打了以后,晕倒在路边,一个老乡救了我,这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天了!”
宁厉神色一凛:“那岂不就是说约定的时间就在明天了!”
王洪昌神色哀泣的点点头。
看来是拦不住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情,苏玉梅总不能拦着吧!
她转身去了偏房的小仓库,将采人参专用的背篓,红绳和小药锄都拿上,又从角落里拿了一大捆粗麻绳。天黑路滑,她将两把手电筒和一小包电池装进了背篓。干净棉布包裹着四五个热气腾腾的肉馍馍,加上一大壶热水全部放进了背篓。
宁厉和王洪昌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苏玉梅已经给二人一人拿上了一件厚实的军大衣。
军大衣递到了王洪昌的手里,七尺高的汉子忍不住流下来泪来:“苏知青,你大喜的日子,我·······是我对不住你!”
苏玉梅将一把手电交到了王洪昌的手中,郑重道:“王老板!别说丧气话,一定一定,平安回来!”
“唉!唉!”王洪昌嘴唇颤抖,将这个恩情稳稳的记在了心上。
厚重的绿色军大衣穿在了二人的身上,宁厉将药篓子背在背上,腰间系好了麻绳,他抬头望着漆黑的不见五指的天空,天边隐隐约约的雷声预示着山那边恶劣的天气。
伸手将苏玉梅的手攥在了手里,宁厉用力捏了捏苏玉梅的手,沉声说
道:“等我!”
苏玉梅重重点头,看着那两束光逐渐消失在远处的山上。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桌上的闹钟咔哒咔哒轻响,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晚上七点五十分。
窗外隐约传来了一声闷雷,苏玉梅下意识朝雷声的方向望去,是南边,不是宁厉去的后山就好,她悄悄的松一口气。
宁厉说过,不论找不找得到人参,二人在明天中午也会准时回来,苏玉梅坐卧不宁,从墙角的柜子里拿出来自己的衣裳样子开始画图,她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二人出门的动静惊动了苏凤娟,她从窗口探出头来,眼睁睁看着宁厉和王洪昌背着药篓子上了山。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苏玉梅不说,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干脆也不去问。
两个孩子已经睡熟,苏玉梅的窗口传来微弱的灯光,苏凤娟提了一壶热水,轻手轻脚的打开了苏玉梅的门。
“姑姑?”
苏凤娟将门掩上,将热水和热毛巾都放下,伸手将伏在书桌上的苏玉梅搂在了怀里。
她没有问前因后果,而是轻轻捏着苏玉梅皱成了川字型的额头,轻轻唱起了苏玉梅小时候常伴她入睡的一首童谣:“月儿明,风儿静,摇篮轻摆动。宝贝睡梦中,微微露笑颜!”
轻柔的歌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彻小小的泥房,苏玉梅将头埋在苏凤娟的怀里,静悄悄的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