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疑了片刻,然后道:“叙白?”
谢韫这才移开目光,看向他。
陆荔心头一紧,道:“这只兔子,是有什么玄机吗?”
谢韫并未回答,而是静静道:“殿下,臣以为这些事您自己可以想明白。”
陆荔沉默下来,然后道:“叙白,孤只是想万无一失。”
谢韫道:“殿下,您是太子,您该学着自己做决定。”
“臣也有失误之时,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顿了顿,他又道:“我很忙,殿下您还是先回吧。”
陆荔脸色不大好看,谢韫的婚假一休休九天,这都第六天了,公事没见他处理一件,有什么忙活的。
而与此同时,桑窈正在南苑的小佛堂陪虞枝抄写经书。
她也是嫁过来才发现,在谢家的生活并不同她想象中那样如履薄冰。
她不需要管家,谢家也没有太严格的礼仪要求,谢府大的超乎想象,一些亲友平日也碰不上。
不管是谢夫人,还是她二嫂,平日都透着股松弛感,这府里的男人桑窈见的不多,但知道有的在从商,有的在从政,兴许是有谢阁老和谢韫在上面顶着,他们对升官并不执着。
平日讨论最多的,竟然是当地民生。
谢家本身有非常多的分支,本家的几乎都是与谢韫关系较近的人,目前她还未曾发现这府里有什么争斗。
沈妙仪同谢阁老仅有谢韫一子,自小就是把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桑窈偶尔会去摘月阁和沈妙仪还有虞枝坐在一起,虞枝同桑窈的性子有几分相似,都是不争不抢的。
只是桑窈这几天发现,温和的二嫂总是跟谢檐吵架。
夏日炎炎,桑窈正帮虞枝研默,而虞枝正在抄录佛经,还教桑窈:
“窈窈,日后你若是心头不爽利了,也可来此抄一抄佛经,心诚与否不重要,抄个两页自然就不气了。”
桑窈看虞枝手下笔走龙蛇,不由小声道:“二嫂心头不悦吗?”
虞枝生了一张淡然清冷的脸庞,她道:“也谈不上,为了旁人生气并不值得。”
桑窈心想,谢檐看着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她以为他同二嫂想必是琴瑟和鸣,怎么感觉三天两头的吵架。
虞枝说到这里,她对桑窈道:“窈窈,这么久你可同阿韫有什么分歧过?”
分歧?
桑窈仔细思索一番,心想她跟谢韫的分歧也太多了,这个男人仗着脑袋转的比她快,天天占她便宜。
只有她生气了才会过来哄她。
尤其是是在榻上那点事,她就算生气了他也不停下哄她。
桑窈越想越觉得不满意,刚要同虞枝说,虞枝便道:“不过想必也没有。”
她叹了口气,道:“阿韫性子闷,喜欢你那么多年,一朝得偿所愿,偷着乐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同你吵架。”
这会桑窈是真的懵了,以至于她研墨的动作都停了停:“……这么多年?”
那个册子虽破,但看起来就是这两年的,哪来的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