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舞的黑色蝴蝶,填满乔园的卧室。
地板则爬满各种各样的昆虫。
它们听从某个人的指挥,摩擦口器,朝着卧室中间的张零进攻。
房中的梳妆镜被打碎,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
烦躁的蝴蝶们与地上的虫子撕咬,有些叼起蜈蚣或蜘蛛到半空,有的被地上的甲虫触角戳穿翅膀。
“啧。蝴蝶,漂亮不中用。”黑衣黑裤的少年踩上地板的虫子尸体,信步走来。“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东西?”
空中的黑色蝴蝶冲向黑衣少年,被他肩上的镰刀形前肢劈成碎块。
张零神色阴沉,盯着跟他长一模一样的黑衣少年。
他们俩如同镜像,不过一个白衣,一个黑衣。
黑衣少年已经摘下一个耳钉,戏谑地操控镰刀前肢劈蝴蝶,玩切水果游戏似的。“取代你,不要太容易。”
闻言,剩下的黑色蝴蝶包裹张零,看不出他的位置。
嘶啦,嘶啦。
刺耳的划地板之声,令黑衣少年沉下脸。
另一对前肢犹如螳螂的镰刀,若隐若现,把地板的虫子切成两半。
黑色蝴蝶遮挡卧室的庞大黑影。
“你说,你要取代我?”
噼啪!
楼下,梁叔还没为小黑猫包扎好耳朵,对面的电视柜突然镜子破裂,一人一猫如临大敌。
噼啪!
破裂的镜子继续延展裂纹。
乒乒乓乓。
电视柜的所有镜子自行破碎,纷然掉落地面,露出一大片黑暗的窟窿。
哗啦哗啦,浴室传来滑行的怪声。
电视柜处,一双长着青色鳞片的手,从黑洞里伸出来。
随后,另一双苍白的手,从黑洞攀上电视柜。
梁叔和小黑猫没见过这种状况,无措地待在原地。
可是当两双手的主人爬出来,他们瞠目结舌。
一个头发及肩的男人穿着灰色的衬衣,拖着青色、粗壮的蛇尾。
另一个长着黑色猫耳,参差不齐的短发狗啃似的,一双胳膊满是长长的刀痕。
而他们身后,滑行的声音越来越近。
梁叔僵硬地回望。
长发男人赤着长满脓疱的上半身,下半身是溃烂的鱼尾,鱼尾几乎没有完好的鱼鳞。
他艰难地爬行一段,留下一段脓水混血的污渍。
“许先生?”
脸盆里的银鱼跃出水面。
梁叔猛然摇头。
银鱼才是许先生,尽管他变成一条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