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哎呀!莫非你想嫁入闻人府,这样就可以一直陪着母亲了,可是闻人府未娶的就那几个,每个年纪都比你小……女大三,抱金砖,二婶,我们虹玉表妹看中了你家的胜哥儿了,咱们大房、二房一家亲,不如亲上加亲。」
齐可祯嘴快的不让粘虹玉有开口的机会,连珠炮似的话把人搞得晕头转向,所有人的思绪都跟着她打转,无暇去关注大房的婆媳关系并未如表面所见的融洽。
另一方面她也想把粘虹玉的表小姐身分点明,一直跟在粘氏身后的粘虹玉表现得更像闻人府长媳,有意无意的以主母自居,她不能任其混淆视听,让人以为府里有两位大奶
奶。
所以她一再的提到粘虹玉的身分,意喻她只是客,当不了主,还是大龄的未嫁女,家里有儿子未娶的夫人要注意了,千万别被赖上,出了事闻人府概不负责。
林氏一听矛头指往二房,原来打算隔山观虎斗的她像吞了苍蝇似的恶心,假笑的一咧嘴。
「这话说得迟了些,我家胜哥儿才和刘祭酒家的千金说了亲,要不,等你们大房的秋哥儿长大,反正表小姐不是说要多陪陪大嫂,那正好等上三、四年,秋哥儿也能娶老婆了。」粘虹玉这烂货谁要谁拿去,休想推给他们二房。
粘虹玉可以是二房的刀,但绝对不能让刀尖转向自己。
「说什么胡涂话,秋哥儿才十二岁,真把虹玉许给他,陈姨娘还不跟我闹。」
粘氏眉头一皱。粘氏虽是正室却管不住妾室,上峰所赐的陈姨娘一向是闻人杰的心头肉,甚得宠爱,粘氏根本不敢管她,甚至是怕她的。
「不闹不成一家,把表妹说给秋哥儿就用不着嫁妆了,反正也只差八岁,娘跟她日后还能多走动走动,免得娘牵肠挂肚,担心她所嫁非人。」
齐可祯面有讽色的把粘虹玉当笑话看,任何对她丈夫心生觊觎的女人她都不会放过,遇佛杀佛,遇魔杀魔。
粘氏恼怒的一嗔。「说什么胡话,别一张嘴没把门的胡乱出主意,等老太君的寿辰一过去,我立刻找媒人,最迟年底前一定会为虹玉觅得良人,共结姻缧。」
粘氏被人一撩拨就不管不顾了,发狠的撂下话来,决心为侄女寻一门好亲事,不让人说嘴,但是她没瞧见她一心相护的侄女一听见这话,脸色一变的看向林氏,两人交换只可意会的眼神,心急的粘虹玉得到保证后这才安心的笑了。
「你们在说什么呀?」
姗姗来迟的庄氏穿戴着一身新做的衣裙,在盛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她右手牵着戴着虎头帽的闻人临。
闻人临瞧见了齐可祯,原本黯然无光的圆眼忽然发亮,放开老太君的手朝齐可祯走去,一拉着她的裙子就不放手,彷佛雏鸟依恋母鸟一般。
「太君,你来得真巧,我们正说着粘家表妹的婚事呢!」齐可祯牵起闻人临的小手,笑着走上前相迎。
「嗅!表姑娘‘终于’要嫁了,真是可喜可贺,咱们家可省下一份口粮了。」
庄氏语带讽刺,长年没有表情的脸让她看起来更为严厉,不好相处。
「太君这话说来令人害臊呢!咱们府里还缺口吃的吗,养个下人也不过一份月银,这点小钱还拿得出手。」齐可祯配合的一搭一唱,把吃闲饭的粘虹玉挤兑得面皮发烫。
其实粘虹玉的月银不只是府里给的,每个月二两银哪够她用,包括她四个丫头、两个婆子、一名嬷嬷,全是粘氏贴补的,粘氏拿自己的钱养娘家侄女,把她的心养大了。
「是了,是我心眼小了,老是惦记着小辈那些事,今日是我的生辰,各家的夫人小姐能来是我的福气,不愉快的事就甭提了,来来来,我们先入席了。」她看也不看僵立一旁的粘氏和粘虹玉,径自往前走,越过两人。
谁听不出「不愉快的事」指的是何人,在场的聪明人可不少。
林氏连忙上前扶着老太君的手,盛嬷嬷让位,退到身后三步,老太君的另一侧是由齐可祯扶着。
一边是大房的孙媳,一边是二房儿媳,地位高低,明眼人一目了然,纷纷面带微笑的跟随。
虽说是老太君的寿宴,前来祝贺的客人仍是男女不同席,男宾在外院,女客另辟一处,彼此相隔甚远,中间隔了座池子,只隐约能看得见人影。
戏棚子就搭在池子中央,底下用木架子架着,两边的宾客都能清楚的瞧见戏台上在槟什么。
齐可祯的安排相当得宜,不喧宾夺主又顾及两方的需求,池子四周挂满大红色灯笼,灯笼底下垂挂着各种字体的寿字,年轻貌美的侍女端着菜,一一穿过百花争艳的花丛。有酒、有菜、有美人,暖场的舞伎身着七彩霓衣,翩翩起舞,恍若那人间仙境,眼前尽是如画美景。「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