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一直低头看着时停云,眼神和表情都专注,安静又柔和。
时停云微微喘着气,傅迟那道勾勒在他脖子上的视线就随着喉结滚动不停上下起伏,像涨潮时海浪涌迭的海水平面。
风轻轻吹开遮光帘的一角,整个房间霎时间被暖黄色的光填满。
时停云的眼睛也直勾勾地向上望着傅迟一秒都没有错开。
……
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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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换的服装还没送到,时停云坐在休息室里,身上就罩了件黑色的薄袍,是那种特别亲肤的丝绒材质,胸襟敞开,隐约露出的健壮胸肌,有几道极浅的吻痕,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他低着头摆弄手机,正巧许堤的消息进来。
“怎么样,过去的路上顺利吗?”这几天戈梅拉岛天气不好,不是下雨就是大雾。
时停云接过傅迟递过来的温水,抿了一口,回道:“不顺利,这里的床太硬,我根本睡不着,过来的路上傅迟的车颠死了。”
他“抱怨”的绘声绘色:“我睡到一半,还以为是高架塌了,车在半空中翻跟头,屁股都颠成八瓣了。”
还他妈翻跟头,颠成八瓣了!我看是昨晚折腾多了。
许堤没绷住乐了,回了他一个“爷们要战斗”的猫猫表情。
忽然有推门的声音,时停云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衣襟,似乎想要遮挡什么,但下一秒看到进来的人是邓聆音,索性也就不遮了,大大方方坐在那里。
昨天折腾了半宿,几乎没睡,在过来的路上眯了一个小时,现在身体还是很困乏。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还是昨夜的画面,他们被本能攻占,被欲望支配,长久地嵌合在一起,难舍难分。
外面的雨彻夜未停,起初还是绵绵细雨,雨水落在窗台上“滴哒”的声响缓慢而又清晰,轻轻撩拨着心弦,忽而愈下愈急,雨水落在台面上晕开一片水花,频率越来越急促的雨滴一个接一个地砸在那溅起的水花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晕染得越来越深,被淋湿的表面颜色愈发深重,来不及细细感受,下一秒又迎来新一场的雨落下。
无论是雨,抑或是他们两人之间,此刻就好像天与地的藕断丝连,生与灭的羁绊,愈发汹涌难抑,转瞬间已然是急风骤雨,雨水从没关紧的窗户缝隙里溅进来,滴落到时停云的手上。
可这雨却不像雨,反倒像是伪装成雨的无色火焰,缓冲时间不够,再过多久都不够,他的左手开始发烫,火苗很快蔓延至全身,他的指尖几乎要抠进傅迟肩膀的皮肉里。
一场雨的时间,时停云感觉自己已经被烧成一撮细碎的灰烬,他的理智被彻底搅乱,身心此刻只为追求本能,清醒却又恍惚,说不清到底是人在支配欲望,还是欲望在支配人。
傅迟就停在时停云身前,他低下头,时停云抬起目光,他们用眼睛,用手,用全身心,慢慢,一寸寸地感知彼此。
纾解来得理所当然,还有一丝丝柑橘花瓣的味道,又涩又甜。
傅迟亲吻时停云左手背上的那颗红痣,把刚刚蹭到上面的液珠舔去,后脑勺忽而被人一巴掌扣住,顿时变成了深吻。
“霭霭。”傅迟叫了他一声。
“霭霭。”时停云没反应,傅迟又叫了他一声,“有人注意过你手上的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