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云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这种感觉快要将他淹没到窒息的感觉,就在几分钟前,他都还在埋怨他,埋怨他的不告而别,埋怨他的隐瞒与不作为。试想换做是他自己,他该如何坦诚,如何面对?时停云不觉得自己能做得比傅迟更好。
傅迟看出来他的懊悔与自责,轻轻拍了拍时停云,安慰道:“没有它我也不会知道你的心意,我也不会意识到我自己的心意。”
他重新捧住时停云的双颊,颤抖着睫毛与他对视,两人鼻尖相抵,温热的鼻息扑撒在彼此狭小的间隔里,像是燃起的一团火。
“别自责,别难受。”傅迟摸摸他的头,“不想告诉你这些就是怕你难受,我不想看你难过。”
“那你……你后来又是怎么生病的,为什么,为什么不吃药,不治疗。”时停云埋在傅迟颈间问傅迟,声音很小,“还有许川……许川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起来太长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傅迟搂着他,“霭霭,我不否认我曾经跟许川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的亲密关系,虽然我和他算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不是真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有过过界的行为,这一点我不会欺骗你,我那时候的生活很混乱,但是他能让我觉得安宁,让我的心静下来,一开始只是各取所需,他需要利用我来跳出他那个弟弟的控制,我也需要他的存在来向傅家说明一些事情,不过后面他可能是真的动心了,但我没有给过他回应。”
怕他不信,傅迟一下抱着时停云,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脖颈,撒娇似的说:“我和许川真的没什么,我的心里都是你,我身上都是你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时停云走的时候没有带走留在傅迟家里的生活用品,他就每天洗澡都用他常用的那款柑橘味的沐浴露,甚至还跑到商场去找一模一样味道的香水,买回来每天都要喷一喷,衣柜要喷,床上要喷,甚至阿姨在收拾家拖地的时候他都要求在水里喷两下。
“他那个弟弟是许穆宁吗?”时停云避开许川的话题,转问起了别人,他心里真的很酸很胀,感情中有太多目光所不能及的小角落,真的很感慨。“是许穆宁吗?”时停云问。
“是他。”傅迟冷哼一声,但转而又有些诧异,“他找过你?”
时停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仔细想来,上一次会场的偶然遇见此刻看来也不算是偶遇,许穆宁对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甚至想把他挖到自己那边……原来并不是冲他有多大的商业价值,一切都是针对傅迟。
客厅里静悄悄的,时停云还在大脑混沌地接受刚刚入脑的大量信息,忽然一阵上下晃动,睁眼只见傅迟一手搂在他的腰上,一手托着他的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进了房间。
整个人被推到床上坐着的时候,他的裤兜里还塞着手机,膈得他难受,翻手掏出来后看到锁屏上闪着一条来自凯文的消息。
内容是:你到戈梅拉岛了?有没有在机场附近捡到一个闻着味跟来的恋爱脑。
原来他不是顺路来参加典礼才来的,是故意追来的。
时停云此刻虽然脑子还一片混乱,但心里已经雀跃起来了,因为知道了傅迟是故意来找他的。
遮光窗帘被遥控放下,房间里顿时变暗,这让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的时停云很是放松,他摸索到傅迟帮他找睡衣的手,轻轻覆上去,他没说话,傅迟手里的动作明显顿了顿。
沿着手背一点点摸到解释的小臂,再划过肩膀,见傅迟没反对的意思,时停云忽而抱住他的脖子,脸贴了贴他的侧颈:“换地方我睡不好,认床。”
傅迟弯腰,深深地,贴时停云更近。他的嘴唇微张,在时停云的耳边轻轻说:“那你现在想让我做点什么。”
傅迟嗯了声,很满意地看着他羞涩的神态,抓着他的手就往下,指间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和结实的肌肉,傅迟轻笑了一声:“那现在是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很轻,一呼一吸间带出的热气喷洒在时停云的耳廓处,弄的他感觉耳朵连带着脖颈都红了,耳边摩擦生痒,缓过几分钟后,时停云头晕目眩的说:“只是普通又友好的肢体接触。”疯了疯了,时停云崩溃地想,我居然面不改色地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