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知道。”
“平时多看看国际新闻,整天坐井观天,闭门造车,公司能有什么好发展,艺人能有什么好前途。”
“你少鸡蛋里头挑骨头。”凯文忿忿咬牙,落进下石道:“死恋爱脑。”
“别管,我有我自己的节奏。”傅迟伸手将右耳上挂着的耳机摘下来,挂断了通话。
他一直跟在计程车后面,直到看它顺利下了高架,拐进不远处的辅路,才一打方向盘掉头,利落超车,一骑绝尘。
时停云一手搭在扶手上,面色平静地注视着后视镜里那辆牌照为0023gxp的黑色本田。
他用不太标准的西语和司机说明情况,让他下高架往旁边辅路上拐的时候在那里稍微停一下,之后再掉头原路返回。
怕对方听不明白,他又用手机翻译器输入文字给他看。
司机给时停云比了个ok的手势后,他将手机收起来,将车窗摇道最底端,冷风汹涌灌入,一同灌入进眼睛里的,还有后面那辆黑色本田车中间挂着的晴天娃娃挂件,而旁边驾驶位上的坐着的男人很显然是个亚洲人。
虽然距离隔得稍有些远,而且人还带着墨镜看不到全脸,时停云还是当机立断就断定是他。
从机场出来后一直跟着自己的人就是傅迟。
快要下高架的时候,身后那辆和自己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的车将速度放得更缓,两辆车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在傅迟看不到的视线盲区,那辆计程车并没有直接拐进辅路上,而是战术性地停顿了很短暂的时间,在看到他掉头拐进右车道的同时,计程车也跟着打满方向盘,一并开进了高架的右车道。
依然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是此刻两辆车的位置发生了转变。
天更阴沉了,刚停没多久的雨又裹着风卷土重来。
电台正在放着刚刚机场led屏幕上的那首《need》。
时停云关掉了音响,只剩下雨水砸在玻璃上的白噪声。
一路畅通无阻,连个红灯都没遇上。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进入和赛琳酒店的地下停车库。
时停云故意将车挡住了他的去路,摇下车窗,“解约协议发到你邮箱两个月了,为什么不看。”
不是不看,是不敢看。
轻轻捏着方向盘,傅迟竭力维持嗓音的平稳,用最寻常的语气,说出让他再一次痛彻心扉的话。
“你来这里,是想再给我递一次解约协议书吗?”
时停云呆呆望着他,心头一时五味杂陈。
他手里根本没有什么解约协议书。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
只是看到他车上挂着的晴天娃娃,就莫名其妙的跟了过来。
为什么呢。
曾经在将那个晴天娃娃挂饰送给他的时候就约定,如果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把晴天娃娃摘下来。
他一直没有摘过,哪怕是经常换车也还是会把这个很旧很旧的晴天娃娃挂上去。
为什么呢。
时停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角微微翘起,神色温存得几近陌生。
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了。
“是啊。”时停云的手指松松握住已经摇到底的车窗沿,轻轻说道,然后他又说了一遍,“就是这样。”
傅迟直接愣住了,在得到对方肯定回答的瞬间他沮丧得厉害,此刻完全是进退失据,方寸大乱。
“我这样说让你很诧异吗?”头发在风里晃动,时停云的眼神很沉,神色很冷,“是你莫名其妙尾随我,现在又冲我摆脸色。”
尾随——多新鲜,傅迟什么时候被这样讽刺过,他的脸色很明显僵住了。
自己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劈头盖脸地质问,所有想要解释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傅迟望着时停云,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难以启齿。
沉默了一会儿,傅迟别开眼睛,淡淡地说:“没有,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怕你看见我心烦,远远跟了一段。”
“现在看见了,然后呢?”时停云拉开车门,站在他车前,将手里的行李包扔在地上,双眼通红。
他们一俯一仰对视着,谁也没动,头顶的感应灯这时忽地熄灭,又被时停云的咳嗽声重新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