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听,别再说了,她才不是北越的女皇,她被现实打败了,被北越的百姓唾弃着,他们称她是来毁灭北越国的祸水。
「南宫狂,别逼我动用武力,你在狂妄也只是血肉之躯,一剑刺进心窝也是会死。」红雁再度开口赶人,不耐烦他的痴缠不退。
事已至此,他还来纠缠什么,说出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去,他再多狡诡的伎俩也无用,一切早成定局。
「清雪,你不是一个人,西临将是你强而有力的后盾,我南宫狂在此立下血誓,助你夺回北越,重返你的荣耀。」她失去的,他会一一还给她。
话一说完,他不眨眼的朝手心划下一刀,瞬间流出的艳红血染一片,宛若当日他狠心的收手一抽,将三尺青锋抽出雪白衣裳,喷洒而出的鲜血染红她一身。
「陛下,你在干什么,居然以自残来表明心迹?!」有必要赌这么大吗?他可是万金之躯,一点损伤也不行。
不只季东寒,连对他痛恨至极的红雁也讶异不已,为了挽回心爱女子的信心,西帝不惜以血还血,以行动证明决心,绝下食言。
「滚开,死不了,比起我对清雪造成的伤害,这点小伤不过等同被蚂蚁叮咬一口罢了。」他拒绝上药,高举起手,让血顺臂而下,滴出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你疯了,真是疯了,哪有人任凭自己血流不止,你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她也看不到。」为他的痴傻气急败坏,季东寒一时忘了尊卑而朝他大吼。
是呀,北越清雪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她拒绝去看。
可是她有耳朵,听见暴跳如雷的叫嚷,知道南宫狂犯傻的做了什么。
所以她捂上耳朵,不让自己心情受到干扰,她要阻隔任何企图伤害她的邪魔。
只是,入鼻的血腥味是那么腥羶,浓重得教人难以忽视,她闻到血的气味,从门缝下飘进,不断的提醒她,这是谁的血。
★★★★★★
「哟!我是不是看错了,这个被烟熏黑一张脸的龟孙子不就是吒吒风云的西帝,他怎么矮了一大截,蹲在地上朝炭炉摄风。」
天下一大奇景呀!堂笆西帝居然做着仆人的活,真是教人大开眼界,他几时转了性,决定悬壶济世,当个卖药郎中。
真该找个画师画下他此时的蠢样,流传日后,给他的子子孙孙一同观赏,茶余饭后笑开怀。
啧啧称奇的陆清枫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清楚,他先是一怔,不敢相信所见的景象,继而捧腹大笑,难以遏止。
「陛下是在为女皇熬煮补身的汤药,给你个建议,别笑得太开心,陛下正愁没人献出颈于让他一把拧断。」没瞧他站得远远的,一步也不敢靠近。
吓!虎目瞪得挺大的,明哲保身,他还是离远一些。「怎么着,他的火气看起来不小,黄连水喝少了吗?」
黄连,味苦,降火。
「你知道那是第几炉了吗?」换成是他早就放弃了,绝不会坚持到今。
「第三炉……第五炉……第八……你怎么一直摇头,给我个数宇吧!」他懒得猜。
季东寒左手比二,右手比三。「第二十三炉了,炭火不曾灭熄,陛下已经三天三夜没阖上眼,就顾着炉上那药盅。」
「什么,三天三夜没睡?!」他惊讶得突了眼珠。
「我劝他去歇会,由我代他顾着,结果他给了我这个。」他侧过身,露出肿了半边的脸。
陆清枫倒抽了口气,不自觉又往后退了一步。「里头那个人还不肯见他?」
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和,闹什么别扭,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不只不见他,还把陛下辛苦熬的汤药给倒了,说是怕他在药里下毒。」真刻薄,一张利嘴杀人无形。
「说的好……呃,我是说别浪费嘛!人家也是用了心在弥补,不见人就挖空他的家底,反正西临皇宫多得是抢来的药材。」他还曾经目睹一株千年灵芝王,可惜全用在装病扮虚弱的南宫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