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抱娃了,春柳姊姊才想郎君了,我看她和周管事那小儿眉来眼去……啊!
杀人了,春柳姊姊用石榴扔人……」真是糟蹋了,一个一两银呢,有钱也买不到,宫里赏下的。
「瞧你这张嘴又胡说什么,这事能由得你胡诌吗?想姊姊我臭了名节呀,该打!」春柳红着脸轻恼,瞋了不懂事的碧竹一眼。
「是的,该打,该打,打这没脑子的。」一旁的银妹跟着帮腔,手指灵巧的做出一只布做的小蛙。
绿云安静的站在旁边温茶,笑得含蓄。
「咯……你们这几个没规没矩的丫头,平时太惯着你们是吧,真要闹起来也能把天掀了。」
温拾兰捂着嘴轻笑。
「是小姐疼我们,不忍心苛责,跟了好主子是奴婢们的福气。」从不打骂下人,也不曾高声斥责,当是府里的姊姊妹妹看待,只是偶尔犯点小迷糊,她是她们家的好小姐。
「是呀!是老天爷给的福分。小姐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别冻着了。」绿云将温热的参茶递上前,冒着热气的清澈茶水飘着参香味。
「又是参茶?能不能换点别的,都喝腻了。」以她和爹的俸银怎么禁得起一天三餐的老山参养气。
「小姐,不能不喝呀,还有雪蛤膏和珍珠粉呢,世子爷送了一匣子来,嘱咐小姐一定要用,否则就要奴婢们大冷天的下池塘挖莲藕,给你做「藕粉蒸糕」。」
明明是世子爷爱吃的糕点,偏偏赖是小姐贪嘴,每回抢得一块也不剩下。
「那个无赖乔小三……」温拾兰咬着下唇碎念,低垂的眼眸中隐隐浮笑,桃腮梨窝现。
「就是无赖没错,可咱们家小姐偏是惦着他,宁可熬夜不睡也要缝个小皮手套给他暖手,真不知他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口是心非的小姐脸红了,瞧她羞得瞪人了。
「谁说是给他的,缝着打发时间不行吗?你们一个个都心野了,改明儿我跟爹说一声,找个媒人给你们说亲去。」就会臊她,巴不得她羞得没脸见人。
银灰色皮毛映入眼中,温拾兰悄悄将缝了一半的皮套子塞入装着针线的编篮里,不让人瞧见她羞人的心意。
「要嫁也是小姐先嫁,哪有小姐亲事未定下先嫁奴婢的道理,小姐和世子爷的好事也快到了吧。」他们俩打小就是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看得人好生羡慕。
「你要瞎说,没的事说得满嘴腥,我……」她眼神微微一黯,略显苦涩。「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辰时刚过。」春柳拿着件织花小毯盖住小姐的腰腿,让她不致吹风受凉,伤了身子。
腰和腿对习舞者很重要,受了寒气不耐久站。
「啊!我跟人约好了要见面,怕要来不及了,你们快去准备准备,别耽误。」
迟到了对人太失礼。
「是世子爷吗?」碧竹一说完,其他丫鬟掩口偷笑。
温拾兰失笑的横了丫鬟们一眼。「是立羽,我之前在宫里跟他说好了,要一起去看岁末的河灯庆典。」
「喔,立羽小公子呀。」一阵失望。
「瞧你们,还真让人生气呐,小姐不能陪个孩子出游吗?」人家当初可没亏待她们,该赏的,该送的,一样没落下。
这也是她先前怔忡、发呆的原因,立羽托人送来的信中约定了日期、时辰,还附上好几块毛色纯净的上等貂皮,说是秋猎猎到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