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彤学姊是红透半边天的词曲创作者,不论新人或出道已久的歌者都抢着要她的曲子,当然会比较忙于音乐,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而且这些音乐人多多少少都有不为人知的怪癖,像习惯在夜深人静时作曲,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们创作的灵感,作息不定只为写出一首好歌,身为学妹的她怎能不体谅学姊的辛劳。
所以睡晚点是情非得已,她要更用心叫醒彤学姊,将正确的礼物送到她手上,让她能开开心心地收下相机,照出理想的好相片。
司书翼嗤笑,「别傻了,你扯破喉咙她也听不见,睁大眼睛瞧清楚,这堆过时的晚报不是今天才有,有些都蒙上灰尘了。」可见里头的人已出远门,多日未归。
「啊!那我不是又白跑一趟。」姜怀雁苦恼地捉捉头皮,便弯下身来帮一只被枯叶压住的瓢虫翻身。
「早告诉你别急于一时,有事电话联络就好,干么跑来跑去白费工夫。」
「那要怎么办才好?你要帮帮我。」她习惯依赖他,一有事,最先想到的对象就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因为太熟稔,熟到可以在彼此卧室来去自如,因此她从未察觉两人的动作多亲昵,像是秤和砣本来就应该在一起,没什么好惊讶。
可惜苦了老追在青梅身后的竹马,明明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心却隔着一座太平洋,他的一颗心全系于她,而她的回应却是快来帮我解除难题。
司书翼翻了翻白眼,捉住走来走去的身影。「别慌,我们先去吃冰降降暑,彤学姊不在家,你急也没用。」
瞧她皮肤都晒红了,傻不愣登的也不知找棵树遮阳,笨笨地在太阳底下奔波来回,一点也不晓得他看了有多心疼。
别人的事她忙得很起劲,可就不肯用心多回头看他一眼,胆子小得像颗老鼠屎,非要别人推一推、吼一吼才敢动,让他既心酸又无奈。
「不行啦,万一我们离开的时候,学姊刚巧回来呢?」那不就错过了。
「你想太多了,不会有那么巧的事,而且流了一身汗你不难过吗?」他看了都觉得热,想去游泳池游上几圈。
「是有点不舒服,可是……」姜怀雁望了望大门深锁的房子,犹豫着要不要走开。
「别可是了,人要回来的话,我们明天再来不就成了。」傻呼呼的空等无济于事。
「说得也对。」她随司书翼走离了几步,只是正当他松了口气时,她又喊停地往回跑,神情紧张。「你想学姊会不会出事了,所以才没人应门?」
她越想越心惊,报上常有独居女子被害的新闻,死者因死亡多时发出恶臭才被人发现,尸首早就溃烂不已。
「咳咳!小雁,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学姊在毕业册上的相片看来很有福气,不可能有事发生。」天呐!她还真是毅力十足,一点也不怕累。
「我不管啦!我们爬进去瞧一瞧,真要没事再走人。」要是什么事都不做,她会良心不安。
「你要做贼喔?」司书翼瞧了一眼不高的围墙,暗自叹息。
拗不过她的要求,两道小偷似的身影尝试越过一人高的灰墙,一个动作敏捷一翻而过,一个笨手笨脚要人回过头拉她一把,折腾了老半天,两人才穿过庭院,贴近门板。
姜怀雁贴着窗户往里看,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很急却没办法进到里面,—张漂亮的小脸蛋拼命挤呀挤,挤出—大块红印子,而司书翼则像没事人地吹着口哨,踢着碎石子查看左右,免得被人当成梁上君子扭送法办。
突地,一声尖叫响起,他脸色为之一变地往前冲,将惊慌失色的小女生抱在怀中。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
「有……有鬼……」好恐怖,好吓人,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失笑地拍拍她的背。「哪里有鬼?大白天的,不可能有那种东西出现。」
「呜……呜……真的有啦!一张白白的睑在那边,还有吃人的血盆大口……」姜怀雁当场吓哭,惊魂未定的泪如雨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一个鬼影子也没瞧见,正想取笑她是胆小鬼时,纱窗忽然由左而右拉开,露出一张会让人吓到直喊夭寿的大花脸。
「爸爸,我就说有鬼吧!刚才我就看见女鬼的睑贴在窗上往内瞧,一副想进来的样子。」吓死人!幸好她打死也不肯住在这里。
「妈妈,你不要自己疑心生暗鬼,宝宝都住了三年,怎么就没听她提起过撞鬼的事。」女人家就是没胆,一点风吹草动也怕。
「我八字轻嘛!才会老是碰见脏东西。」早就说要找个法师来驱邪,他偏是不听。
「好啦好啦!明天去庙里求张符保平安,拿点香灰回来收收惊。」说话的男人突然把头探出窗外,一见到外头有人,他还开心地打招呼。「呵呵……邻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