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多心了,把好人当恶徒看待,差点误会人家是采花盗财的大坏蛋,真叫人没脸抬起头。
「还不起来,赖坐在地上比较凉爽吗?」女人,永远是最复杂的生物。
本来想拉她一把的江天凭退到一旁,袖手旁观地未伸予援手,任谁看到她那有如受伤动物的防备动作,还真没兴趣枉做小人。
他气她,更气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他本身的事情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哪有时间插手旁人的死活。
可是一见到那双无辜又畏缩的澄净大眼,他就无法当真抽手不管,任凭她自生自灭的像只迷失的小鹿,眼中的茫然勾起人性基本的怜悯心。
「我……我脚软。」她想说被他吓到没力气,舌间一窒却说不出口。
其实她很害怕和人群相处,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不会得罪人,干脆什么都不说保持缄默,寄情于音乐中找寻自己。
大家都说她写得词曲十分动人又优美,充满女性的柔美和搔人心头的感动,让听者不由自主的融入旋律中,情不自禁的产生共鸣,并爱上这首曲子。
音乐无国界,她用自己的心情转折谱成曲调,填上词,以美丽的音符传达心中的声音,不用直接面对成千上万的群众。
「真没用,有胆子自杀,却没法自己起身。」他口中叨念着,大掌一托便将轻如鸿羽的身子给拉直。
「谢……谢谢。」她轻吁了口气,继而想到他指责的事。「我不是要自杀,我只是……」
「冒死捡礼券。」与自杀无异。
「呃!我没想到它会掉到海里……」彤乞愿尴尬的一笑,表情局促。
不等她说完,江天凭又忍不住开口。
「你没带大脑出门吗?一张小小的纸片会有人命值钱不成,海是高深莫测地,随时有可能淹过你的脑袋,到时候你能去的地方就是殡仪馆。」
「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小心谨慎,再也不涉足危险之地。」赶紧认错准没错,千错万错一定是她的错。
「你……」一瞧见她卑躬曲膝的连连道歉,他的心火不住的往上烧。「差点没命的人是你,你干么一直向我说对不起。」
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一般受惊吓过度的女人一醒来,通常会先问身处何地,一见有陌生人在场,当然会来一番身家调查,以免落入歹人之手。
而她至始至终没问一句他是谁,老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好像他是生人莫近的细菌,稍一碰触就会感染世纪病毒。
江天凭一向不认为自己貌如潘安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但起码有一半的女性同胞会多看他两眼,即使他并未刻意施展自身的魅力,打他主意的女人不在少数,甚至是发展一夜情关系。
他不是柳下惠,自有基本地生理需求,虽然不搞复杂的男女情欲,与已婚妇女有性方面的往来,他有几个不固定的伴,彼此各有默契的不谈感情,纯粹是rou体上的发泄,一下了床便是互不干涉的陌路人。
可是她给他的感觉却不是这两种人,对他一无企图心,二又不似漠不相干的陌生人,两眼一睁开就往他胸前摸来摸去,只为确定他是不是真人。
要是自制力差的男人早就扑上去了,管她要还是不要,一切都是她自找他,男人的欲望一旦被挑起就很难停止,她只好当大餐,被吃掉的份。
「因为……呃!我拖累了你。」她干笑的直搓手指头,想找回一点安全感。
「嗯哼!你笑得真难看。」看了伤眼。
「嘎!我……对不起,我生得平凡。」她又弯下腰道歉,微露胸前引人食指大动的美景。
「又道歉,你没别的话好说吗?我指得不是你的容貌,而是你笑得太假。」一看就晓得敷衍的成份居多。
苦笑在心的彤乞愿揉揉小尾指,一脸不自在。「我不太习惯和人说话。」
「你的意思是习惯和鬼交谈。」脸一沉,不悦之色浮于表面。
「我……」唉!多说多错,不如三噤其口。
可是当她一回顾室内的摆设后,一双染上山光水色的美眸赫然一怔,有些错愕的环视陌生环境,眉峰微蹙地想寻找熟悉的事物。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隐约记得她的下半身泡在海里,手中紧捏着学校送的招待券,心想着:太阳好大,人好多,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然后一片黑雾袭卷而来,她便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