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风斫就只是一把剑,一把拥有无上神力,无边灵慧,永远果决,威风,没有丝毫情感的神剑。
杜若晴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似是会意地笑了笑,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她和星复在这世上就真的只有彼此了。
“对不起。”杜若晴忽道。
星复有些疑惑,只是轻声道:“不,其实没有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不,我想说的,不止这些”杜若晴正要将幻的事情说出来,一双大手忽地覆上了她的眼睛。耳畔,星复的声音如轻柔的羽毛软软地拂过她的耳廓,杜若晴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晴儿,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其实刚才,我撒谎了。”
“其实,我只习惯了母亲的折磨,对于父神的所作所为,我只有愧疚和不解。”
也许,在星复的心中,解枫始终都是那个温和纯良,又威风凛凛的上神父亲吧。
铃诺之于他,大抵也是如此。
所以,星复的心底或许还在等着一个答案,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他才能真正放手,真正释怀。
听到这里,杜若晴正欲开口,只听见星复接着说道:
“不过现在,我好像慢慢理解了,那种思恋到极致的感觉”语罢,星复又加重了那个怀抱。
“但父神他,居然选择了最残忍的那一种。”
从淡淡的语气里,杜若晴竟然听出了一丝心酸。星复像个孩子一样懵懂地思索着世间的执着,那爱而不得的因果,又岂能用三言两语潦潦带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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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星复便去往了熙晖堂,杜若晴在星复房中待了一会,便回到自己房中坐下,天界派来的随从虽然也算是客人,几乎可以在青丘自由地走动,不过当今正值多事之秋,天界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若是他们在青丘惹了什么事,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天界同青丘的合作可就算是泡汤了,这样,星复他们之前作出的那些努力可就白费了。
杜若晴就这样在房中默默地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一道模糊的人影倏忽闪过明净的窗前,如一抹鬼影般消失在杜若晴的视线中。就在那时,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道高大的身影忽地出现在杜若晴的窗前。下一刻,那人忽然敲响的杜若晴的房门,声音急促却轻巧,仿佛并不想惹人注意。
杜若晴伸手拉开了房门,霄铭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了杜若晴面前,一望见杜若晴,霄铭便立马走了进来,掩声道:
“夫人,方才丰宇从这里出去了。”
杜若晴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朝外望了一眼,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霄铭,你现在回到房间里,提醒星复多加注意,我出去看看。”
霄铭闻言顿首,轻声离开了杜若晴的房间,杜若晴乔装成青丘侍卫的模样,神态自若地离开了她的房间,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次丰宇应当是奔着星复他们去的,出了门前的那片竹林,杜若晴朝着不远处的行宫走去,竹林一旁是一座绵延的绿丘,清雅的青竹长满了整片山头。
一抹黑影忽然闪过身旁的那座竹山,杜若晴心下一动,察觉到其中的异常之处,于是朝四周望了一眼,确认附近没有人后,便闪身遁入了那片山林。
或许是门前的竹林生得太高,脚下的这座山原来比她想象中要高得多。崎岖的小路已几乎被狂乱的杂草覆盖,这里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人踏足,目之所及处,皆是一片苍凉,杜若晴已难以找出一个落脚的地方。
磕磕绊绊地走了好一阵,地上的杂草已渐渐没有了容身之处,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长得更为恣意的竹林,杜若晴在这片竹林中不停地穿梭,沙沙的林风裹挟着竹叶的清香,数缕微阳懒懒地穿过林间的缝隙,暖光交织,随着竹叶的摇曳轻轻摆动着,杜若晴迎着清凉的林风向前寻找着,竟也没有感受到山间的寒意。
身前的这片竹林应当是一个散步的好地方,不过她在这里走了好一会,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或许是上山的路不太好走,亦或是这座山距离青丘城有些远,这片竹林虽然浓郁茂盛,看起来却依旧有些冷清,或许除了那道身影之外,杜若晴是多年来第二个踏足这片山丘的人吧。
不知怎的,杜若晴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梦里的她和月柠一同躺在竹筏上漫无目的地漂流着,周边环绕着清秀的山和水,如果月柠还在的话,或许她会很喜欢这个地方,虽然月柠的性子活泼热烈,杜若晴却从未见过她同别的朋友走在一起过,相较于人声鼎沸的闹市,幽幽的山林也别有一番清闲,也许在月柠的心底,她还是更喜欢安静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