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王和将的话堵在门外,低头不知走到哪条街上去了,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凌洲,我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的左手边有一个小巷子,巷子深处是一家赌馆。一个大大的赌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的无能为力。赌馆里,随着赌注的下押,一场赌局在万众期待下的结束,叫喊声、叹息声、嬉笑声、痛骂声,嘈嘈杂杂,混为一体。冲天的声音将歇在屋顶上的三两只麻雀都吓到了,慌忙扇着翅膀飞走了。
一男一女在我身边走过,准确地说,是女人在后面狼狈的追,哭喊着连拉带拽,拼命将男人往回拉,可男人就像迷了魂,一股脑往赌馆里扎,口中抱怨不停:“这次我一定要都赢回来……你别拽我……哭什么哭,我输这么多都怪你这么丧气……”随后一把将碍事的女人推到墙上去,那个女人重重撞在墙上,像是伤了腰,表情痛苦,滑坐在地上。那男人看都不看,走进赌馆,不见了身影。
我想走过去扶她,双臂却突然被两个人分别抓住,我回头,是洛日和典录。
我们三人来到一家茶馆坐下。
洛日:“纪然也找典兄,说恪兄去找庆华武了,于是我和典兄匆匆赶往庆府,没想到在半路就碰见了恪兄!”
小二上了茶水,典录为我们倒茶。
典录:“我和洛日本来打算陪大人大闹庆府的,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我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洛日和典录也一起看向窗外,薄薄的云在空中慢悠悠的向前飘。好在是微风,若是疾风,早就把云吹散了。
过了许久,我开口缓缓道:“我本来……是要去找姓庆的,但是他安排王和将来阻止我,还借王和将的嘴说我没资格管他。的确,我现在真的拿他没办法!”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叶侯呢?叶侯管天下百官,总能管得了他吧!我们去求叶侯,让他来管庆华武!”洛日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
“我觉得,叶侯不会管!”
“我和典兄一样,也觉得找叶侯没用。虽说叶侯管百官,毕竟天下官员这么多,叶侯也不是能管到每个人身上的,一个小小监司,还不值得叶侯亲自出手治理!”
洛日挠挠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毕竟事关一城百姓,叶侯肯定也希望百姓过得好不是,况且恪兄亲自去,叶侯应该也会出手吧!哪怕是向叶侯知会一声,恪兄再来管也能说得上话!再说了,就算叶侯不管,我就不信没人能管监司!”
“当然有人能管,但我们凭什么找人家来管呢!还是那句话,我们又不是人家的顶头上司,我们凭什么……”
典录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官,百姓也不许越级举报,人家不会理我们的。再说,对监司盘查,也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谁想给自己找事呢,费力不讨好。况且哪城没有点脏事,说不定庆华武这么如此做事行径,也是上下勾结的结果。”
我摇了摇头。见此,洛日也不再说什么了,只低头饮茶。
“……西边雨要来了,快去把院子里晒东西的簸箕收了……”老板冲着小二喊道。
我们一齐向窗外看去,果然,刚刚还晴朗薄云的天,在西边果然压过来一片黑沉沉的乌云。
“要下雨了,我们也赶紧走吧!”说着,洛日已经准备站起来了。
“阿日,不急!”
洛日见典录和我都没动,又恢复刚刚的坐姿道:“也行,反正左右无事,就算被雨困在这里也无妨,既有香茶,又有甜点,总是饿不着的。”
我佯装嫌弃道:“你就知道吃!我发现你一在典录面前,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洛日委屈撅撅嘴,典录却安慰道:“能吃好,能吃是福!”
我:“你就惯着他吧!”
天上开始下瓢泼大雨。
洛日倚窗看雨,瞧着茶馆楼下四处奔走着急避雨还有抢救小摊的人们,“这雨真不小,一时半会应该停不了!”
典录反驳道:“这雨来得又大又急,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停的!要是刚刚我们走了,定会被雨淋透!还不如等一会,他自己就停了!”
“没错!”我附和道。
洛日见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们都看出来了?”
“没呀,我是看典兄没动,我才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