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朱湘云死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回家的路无比漫长,她不知道要带朱湘云回哪里。
冯家不是她的娘家,胡雍不是她的亲爹,蔡阙有自己的妻子,她于世而言是那么地多余。
“阿采……”冯御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她才好。
“我想静静。”
思寻片刻,胡采颐选了一个风水较好的山头,从农人手中借来农具一点一点刨土,也不知刨了多久终于有一个可以置放棺材的地方。
朱湘云的下葬仪式很是潦草,一座棺材,一些供品,还有一套寿衣,连个像样的葬礼也没有。
秋雨微微下了一夜,冯御年在雨中看了她一夜。
约莫晨光大开,倭寇已经逼近沿海。
“我乃王家王靖君,奉父命前来支援岭南海军!”
有了王家的加入,岭南守卫军一路杀出了一条血路,生生将倭寇斩杀于沿海之上,倭寇闻风丧胆,暂不敢再窥华夏分毫。
要说这王靖君也是一位有胆识的女子,途中与雷州守臣看对了眼,二人私定终身。
又过了三年,司马晦因在外无食主动投案自首,判刑秋斩。
冯家军也获大捷,班师回朝。
再次见到冯五八,他的性子较之以前沉稳了不少,只是断了一臂,却不减半分英姿勃发,他与一域外女子喜结连理。
胡采颐和冯御年要成亲了,当日锣鼓喧天,宾客满座,红绸铺路,好不热腾。
金削雪看了一眼高堂前的新人行拜天地,一口黑血漫上了胸腔。
斜阳温温,宾朋欢笑。
“今日是她大婚之日,绝计不能在今日死。”
他封锁了自己的穴道,阻止毒血蔓延,他拖着自己笨重的身子来到了一处芦苇荡前。
此时,夜色覆上天际,幽蓝的芦苇荡上只有秋月伴他。
他想着,此时的她应该新婚燕尔吧。
朱疆剩下的解药刚好延续了他三年的寿命,三年一到,腹中肠绞得厉害。
终是,撑不到翌日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