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姝自然是答应的,便随着护卫与许朝月等人,往地宫外走去。而宋慈之所以要支走张玉姝,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接下来他的问讯,对张玉姝来说,会非常敏感而沉痛。
只见宋慈将张玉姝父亲张涟的血衣出示在齐同面前,问:“这是玉姝姑娘父亲的衣服吧?”
齐同道:“没错。”
宋慈道:“这么说,张父早就已经被你们杀死了,对吗?”
齐同道:“对。”
宋慈道:“杀了人,抢了钱,再把血衣扔到‘毛人谷’,把恶名转嫁到‘毛人谷’的头上,是吗?”
齐同犹疑片刻,又道了声“是”。
宋慈道:“玉姝姑娘的母亲呢?”
齐同道:“被灌了‘九姑姑草’,也已经死了。尸体还在隔壁的地宫放着。”
宋慈道:“你从张父张母身上搜刮了多少钱?”
齐同道:“银子二十两,还有金簪玉镯珠链,不知多少钱。”
宋慈道:“听张玉姝说,这间地宫本来关着五个女孩,除了张玉姝,许朝月,方洗和汪故,另外一个叫什么名字,她人在什么地方?”
齐同道:“叫春浓。人在‘宇泰定斋’了。”
“什么?在‘宇泰宇斋’?刚才宋某派兵里外上下都已搜过,为何没看见她?”宋慈问。
齐同道:“因为……因为你们一围住‘宇泰定斋’,将火把亮起之时,我就惊醒了,我知道一定是官兵杀进来了,便将床板掀起,把那女的推入床板下面去了。因为床板下面是空的,下面是一个地窖,堆满了草垛,推下去应该不会死,你们去找吧,她应该还活着。”
宋慈强按怒气,道:“我们来时,你是搂着那女子在睡觉是吗?”
齐同道:“没错。我们从山下劫来的女子,有些自己享用,有些软弱的,就卖到青楼去了。”
“青楼?你是说红玉轩是吗?”
“也不止红玉轩,只要是顾琰开的,管他红玉轩,白玉轩,都没关系。”
“顾琰?你跟顾琰到底是什么关系?彼此之间,如此信任。”
“早年间,我跟顾琰,还有毛人谷的左巢,都是结拜兄弟。”
宋慈惊道:“明白了。左巢,你,还有顾琰,你们三人就是一条罪恶之河,上游是左巢,他负责在毛人谷,黄云道制造恐怖,把人像鱼一样赶到天师观下的茶林道上,然后你便负责在茶林道劫财劫色。劫了财自己享用,劫了色,则将合适的卖到顾琰所开的青楼是吗?”
齐同把头一低,道了声“是”。
恶行
宋慈愤怒地打量着清虚散人,一时没有话讲,便将一名护卫叫到身边,让他出去找李铸,让李铸派人,再入“宇泰定斋”,将那名叫春浓的女子先救出来。
护卫向宋慈行了个礼,便兀自跑出去了。
宋慈又问“清虚散人”齐同,想知道他跟左巢具体是如何分红?齐同道:
“左巢每隔两个月,从毛人谷走出,趁夜来天师观,问我拿三十两银子。因为他那个地方,没人敢去,所以他要得他的分红,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毛人谷,来找我要。至于我得了多少钱,他从来不问,我们之间就是这样合作的。有时,我也会向他买些毒药来用,会另外多给他银子。”
宋慈道:“你好好想想,左巢上次是什么时候来天师观取银子的?”
齐同想了想,道:“二月下旬来的,具体哪天不记得了,反正又快两个月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这几天就会出谷来天师观取钱。”
宋慈听闻此话,双眼为之一亮,他正愁毛人谷毒物遍地,不好攻破,如今却知这“毒阎罗”左巢竟也有主动出谷的时候,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此他不妨就率提刑司人马驻在天师观中,张开罗网,坐等左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