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依然在距茶林山脚一里外等着,冯天麟一到,将方才之事禀明,宋慈毫不犹豫,下令各军士,各护卫往山上进发。
一路上,无人说话,无人交头接耳,众人很自觉地保持距离,以避免兵器碰撞出声,每个人都憋足了劲,走得又轻又快。没办法,兵贵神速,一有迟疑,就怕观中贼道们,会察觉那四名巡逻者的异样。
幸好到了观前,亭中那两名昏死之人,一如冯天麟离开之时,冯天麟纵身一跃,跳到古树之上,见观中那两名巡逻也没发生什么变化,而观内各宫殿也无灯火亮起,便知观内的贼道并无任何觉察。
于是宋慈迅速做出部署,先不点火,借着月光,令两百弓弩手先将天师观东南西北四方围定,再令冯天麟跳入围墙,从里面将大门打开,至此,宋慈便亲率一百弓弩手,一百精兵,以及提刑司人马,悄悄步入天师观中,直扑“宇泰定斋”,“玉虚宫”,“天真阁”三处起居之所,令所有人马分成三组,弓弩上机,刀剑出鞘,对准门窗,守株待兔。
布局到此,宋慈亲自点燃头一面火把,将其高高举起,于是,霎时间,观内观外,数百火把一齐点亮,将天师观照得如白昼一般。
宋慈又道:“天麟,李铸,王勇,擒贼先擒王,你等速入‘宇泰定斋’,先将清虚散人捉了。”
话声刚落,李铸一马当先,一脚踢开“宇泰定斋”大门,三人借着火光,冲入里面。
因为冯天麟和王勇是来过“宇泰定斋”的,因此对这房间可谓轻车熟路,他们知道清虚散人睡在哪里,便直往那里扑去。
清虚散人刚被外界声音所惊醒,正从床上坐起,伸手要取壁上挂着的宝剑,李铸看在眼里,抽出腰间所插短斧,朝着清虚散人伸出的胳膊飞掷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清虚散人的手指刚一碰到壁上宝剑,李铸的飞斧便已劈在他的右胳膊上,将其右手前臂生生剁了下来。
清虚散人惨叫一声,抚着鲜血直流的断肢在床上打起滚来,王勇上前一把将其被子掀了,抓住他的左手,将他从床上拖了出来……
玉虚宫与天真阁所住的贼道也都已醒来,他们纷纷穿了衣服,拿了武器,打开门与宋慈所率军士,护卫对峙着,宋慈还未下令强攻,就等着冯天麟等人将清虚散人捉住。
很快,冯天麟他们不负众望,将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清虚散人,像拖一只死狗似的,将其拖出了“宇泰定斋”,拖到了众贼道的面前。
众贼道见清虚散人已是这副惨像,心头不觉一凛。宋慈见众贼道面露惧意,适时说道:“此时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若执迷不悟,休怪宋某无情。”
众贼犹豫着,依然不放兵器,冯天麟从身旁一弓弩手处,借得长弓一把,羽箭两支,并将两支羽箭同时搭在弦上,对准玉虚宫内为首的两名贼道射了过去。
那箭似比疾风还快,二贼还没回过神来,便被那羽箭极强的冲力,射翻在地,再看时,便见两枚羽箭,已一齐射入二人咽喉。二贼只发出一声闷叫,便圆睁双眼,气绝身亡了。
冯天麟似乎还不过瘾,又从弓弩手的箭袋里,掏了两枚羽箭,搭在弦上,对准了另外两名贼道,想要再射,那两人也看到了冯天麟已经眯缝起来的眼睛,吓得赶紧把手中兵器扔出宫外,双腿跪地,朝着宋慈等人拜了起来,这两人带了这个头,其余贼道便再无战心,纷纷把兵器扔了出来,跪倒在地上了。
宋慈只点了四名护卫,各操绳索,两人去玉虚宫,两人去天真阁,将两处殿阁内的贼道绑缚起来,而其余弓弩手与护卫,还是保持进攻阵势不变,直到四名护卫将所有贼道全部五花大绑,才稍稍放松。
玉虚宫,天真阁两处贼道统统被绑之后,宋慈又令护卫将他们全都拖出来,跪在空地之上,向他们问明了地宫所在,是在乾元殿的地下,便对王勇说道:
“王勇,你去外头,从东西南北四面,各叫二十五名弓弩手进来。”
王勇道了声“是”,便领命跑出去了。很快,从外面来了一百名弓弩手,集合到宋慈眼前,并问宋慈有何吩咐,宋慈先从这百人之中,挑出二十人,交给冯天麟,并从人群中,叫出张玉姝,让张玉姝与冯天麟等人,同往“乾元殿”。
冯天麟当时就明白了宋慈的意思。因为乾元殿的地宫,是关押人质的地方,宋慈让他带人去往乾元殿,一定是让他把守乾元殿,看护人质去了。
果然,宋慈也是这样对他说的。于是冯天麟带着二十名弓弩手,领着张玉姝,就先去了乾元殿。
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