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糍糕,馒头,胡饼,生软羊面,桂花糖饼,麦糕,乳酪,煎鱼饭,羊骨汤……应有尽有,随你们点。”
“员外早饭喜欢喝黑豆浆,你们有没有?”
“什么?黑豆浆?这还真没有。”
“你们这儿没有不要紧,哪儿有磨豆浆的,你告诉我。”
老鸨道:“磨豆浆豆腐的当然有,但人家也没卖黑豆浆啊,这乌漆嘛黑的,谁喝啊,直接喝墨水得了。”
“闭嘴。亏你还是红玉轩当鸨母的人,黑豆色黑而入肾补肾你不懂吗?员外上年纪了,又颠鸾倒凤地累了一夜,早上醒来当然要给他补补嘛。”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考虑不周了。”
“朱勇,你出去一趟,给员外买买看。”
“那我去了?”王勇道。
萧景道:“现在去啥,鸡都没叫,狗都没起,进屋吧,进屋吧,再眯一会儿,等天亮了再去不迟。”
这样跟鸨母聊过之后,王勇天亮时出门就非常自然了,根本没人怀疑王勇出去干啥了,都以为他替宋慈买黑豆浆去了,其实他的任务是去找潘郎中。
虽然老鸨没有报出潘郎中的全名,但既然知道了他的姓,也知道了“仁寿堂”这医馆的名,要找也就不难了。
果不其然,王勇出门时碰到一个农夫,一打听,就知道了潘郎中“仁寿堂”的所在。
当时天刚蒙蒙亮,潘郎中的医馆还没营业,但王勇顾不得这许多,还是把医馆的门给敲开了。
潘郎中不满道:“你谁啊?知道规矩不?”
“什么规矩?”王勇问。
“辰时才开馆呢,你那么早就敲上了,我不睡觉了?”
“你不是郎中吗?难道你不出急诊了?百姓们碰上急诊,应该也是随时来敲你的门吧?”
“外地来的是不?”
“是啊,怎么了?”
“急诊已交给我儿子在做了,我年纪大了,要安享晚年,好好休息。”
王勇也不说话,伸手往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郎中手里。
郎中这时的神情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只见他嘴角附近的那部分肌肉,中风似地抽动着,眼看着已经形成了一个微笑,又马上被拉了回去。但那部分肌肉好像“起义”了,根本不听话,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就干脆笑了起来:
“急诊主要我儿子在做,但我呢,也不是说完全不做,看人,看缘分,你进来吧,早上风大,外面冷。”
痛否
王勇这就进了仁寿堂,潘郎中搬了把椅子给他坐。
“你说吧,你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他问。
王勇坐下来,道:“生病的不是我,是红玉轩的花魁娘子,百花香。”
“红玉轩的花魁?生什么病了?”郎中问。
王勇道:“是这样,等会儿呢,红玉轩的老鸨会请你出诊,让你去给花魁百花香看病,百花香呢,其实没病,但我们员外认为百花香有梦游的毛病,所以你去了呢,就不能给我家员外丢脸,让他没面子,你懂我意思不?”
王勇一边说,一边又拿出一些银子,放在了桌上。
潘郎中看了看桌上的银子,老花眼差点自动痊愈,但面上还得端着,毕竟名医嘛。
“百花香既然没病,说她是梦游恐怕不太好吧?我好歹也是这一带首屈一指的郎中,没病诊成有病,不是砸自已招牌吗?”
王勇道:“你放心,连百花香自已都希望您能诊出个梦游症来。实话跟您说吧,百花香也厌倦接客了,患个梦游症,客人们都怕,她就可以少接点客。我家员外呢,喜欢上百花香了,想尽量单独占有,不想让其他男人碰,所以也希望您老能诊出个梦游症来,让其他客人望而却步,你现在懂我意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