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溟沐将她抓起来。
赵绥绥好似得水的鱼儿,张大嘴巴痛快呼吸。
原以为沈溟沐会责备她笨,完全没有,他耐心又温柔,重复给她演示讲解,试了不下几十次,赵绥绥变得不那么惧水,可以在水中淡定地吐气。
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沈溟沐看赵绥绥露出倦意,遂道:“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明天我可以凫水了吗?”
“还早着。”沈溟沐笑,“你能在十日内学会我就谢天谢地。”
“要那么久?”
“又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
“好吧……”
沈溟沐赵绥绥换好衣服出来,回到下处,从庆风嘴里得知两个婆子正在遍庄地寻赵绥绥,沈溟沐道:“叫她们寻去。”
担心赵绥绥性子软,挨不过她们问,教她:“一会儿她们回来问起你去了哪,不必作答。叫小狐对付她们!”
小狐对付得十分起劲儿,“小姐去了哪做了什么还要时时刻刻向你们汇报,你们是小姐什么人,也敢这样看着小姐管着小姐?”
杨婆子预备顶回去,王婆子拦下她,“老夫人命我们来照顾小姐,我们不经心着点怎么成,回府后倘若老夫人问起,我们也没话儿答啊。”
“老夫人问起自有我和锦豹儿答话儿,不劳二位费心。”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几番抢白,婆子脸色讪讪,却也没当场发作,只在背后嘀咕,“小蹄子,由你猖狂几日,看回府后怎么治你!”
38绿荷
婆子看赵绥绥看得紧,躲避她们的视线尤为不易。
这日好不容易甩脱了她们,赵绥绥忽来生出奇怪的想法,她这样千方百计地背着她们,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心虚?
没等赵绥绥想明白这个问题,已然被沈溟沐拉入水中。这几日经过沈溟沐的悉心调教,赵绥绥大致明白了泅水的三个重点,上肢的动作、下肢的动作、吐纳以及三者圆融无间的配合。
赵绥绥身体柔韧,动作指摘不出毛病,问题总是出在换气上。她常常搞错吐纳的时机,吐纳一错,动作也跟着乱套,变成了在水中乱扑腾。好在沈溟沐足够耐心,不厌其烦地陪她练习。
练得正投入,鸳鸯藤那边儿忽地传来响动。原来是王杨两个婆子摸索着找了过来,二人手脚笨拙,不慎被花藤绊倒,跌了一跤。谁知跌出个别有洞天来。
赵绥绥听到响动,身子微微打颤,四处寻觅可供藏身的地方。沈溟沐大掌覆她肩上,稳定的声线给予她安定的力量:“别怕,我去对付她们,你好生伏着。”
赵绥绥紧贴石壁伏着。
两个婆子从地上爬起来,左右逡巡,“哟,这里面??x?还有景儿呢。”
忽见沈溟沐赤着上半身从水里出来,齐齐呆住。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沈溟沐喝问。
两个婆子目光非但不避忌,反而上前一步,往潭中张望,“我们在找小姐……”
“来小姐来这里作甚?这里像有小姐吗?”
沈溟沐声音透着威严,婆子们不敢造次,目光收回去。然眼尖的王婆子瞥见附近还有一座小筑,来来回回看那小筑。
“还不快滚!”
随着一声暴喝,婆子们屁滚尿流。
确认婆子的确走了,沈溟沐重新回到小潭边,惊讶地发现赵绥绥不见了。低头寻去,方知在水里沉着。
笑她胆小。
“可以出来了,绥绥。”
赵绥绥没有反应。
沈溟沐连忙跳入水中,将她托举起来。
破水而出的一瞬间,大量空气涌入,赵绥绥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喘息,胸腔剧烈起伏,明显憋狠了。
沈溟沐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责备,“孰轻孰重分不清吗?万一溺水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