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没有继承阿姐的优点?”沈溟沐道,“你分明继承了她的美貌和善解人意。”
听到沈溟沐这样夸自己,赵绥绥怪不好意思,又将团扇来遮脸。
略定了定神,问他:“小舅舅跟祖父说了什么令他这么痛快答应下来?”
“未曾说什么。”
沈溟沐避而不谈。
赵绥绥又不傻,之前祖父母对待沈溟沐的态度可以称得上谈之色变,如今不忌他们往来,这里面显然有问题。问题极有可能出在沈溟沐第一次造访赵府。
想到这里,赵绥绥又问:“从前,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祖父祖母不喜欢小舅舅对吗?”
“都是过去事了。”
一句话又将她打发。
赵绥绥也不问了,借着马车带起的微风,齁齁睡起来。
一觉睡醒,马车也刚好抵达避暑山庄。山庄位于山脚下,马车上望去,佳木繁阴,蔚然深秀,飞檐翘角掩映于浓香翠盖之间。
甫一出车厢,阳光炙热而刺眼,仆人欲撑伞,沈溟沐接过来,亲自为她撑。
两人前面走着,随从跟在后头,王杨二婆子本想上前伺候,仰颈遥遥望去,哪有她们的位置,只得作罢。
说来也奇怪,踏入山庄的那一刻,陡然清凉了。溽热之气倏地从身上下去,迎来一阵凉爽。
随处可见绿荫,伞也不必撑了。赵绥绥深吸一口气,不假思索地爱上这里。
沈溟沐带她去看房间,赵绥绥诧异道:“不先去拜访主人吗?主人是小舅舅的什么人,朋友还是同僚?”
沈溟沐道:“此庄是我义父的私产,我可以算半个主人。”
“归将军?”
“还记得他么,他在你小时候抱过你。”
“咦?”
“那时候你三四岁光景,皮肤嫩得像水一样,他抱你时胡子扎你脸上,你攥着两只小拳头打他,任他怎么哄你也哄不好。后来阿姐把你抱过去才算息事宁人。”
“有这等事,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毕竟你那时年纪太小。”
“那时候归将军就是小舅舅的义父了吗?”
“不,他成为我的义父是几年以后的事。那时候我们也仅仅是初次相见。”
赵绥绥腹中有千万个疑问,还来不及问沈溟沐已然牵着她来到了她的房间。
赵绥绥的房间和沈溟沐的房间紧挨着,位于画楼最高层,高处又风凉又可以饱览庄中景致,最是惬意不过。
至于两个婆子,则被安排在了离赵绥绥十万八千里的偏远一隅。两个婆子对此颇有怨言:“离得这么远,我们怎么贴身照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