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空陪宋公子玩这种小孩子玩的游戏,少陪了。”
“你不许走!”宋文璟抓住沈溟沐袖子,“我既然出了这个头,断无轻易放过你之理。你不是太子的人吗?走,咱们找太子跟前,让太子评评理!”
话音方落,头上便挨了一扇子。
“胡闹!”
急匆匆赶来的宋文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怒斥其弟,“一眼看不到你就给我惹出这么大乱子,一点儿不叫我省心!”
转向沈溟沐:“小弟年少无知,冲撞了沈大人,沈大人莫要见怪。”
“本来是要见怪的,谁让是文璟的弟弟呢,只好见怪不怪了。”
宋文璟拱手为礼:“我先把这不懂事的小畜生带回去,改日登门给沈大人赔罪。”
宋文瑄犹自不服气,被宋文璟捂着嘴巴拖走。
没了挑事儿的人,看客自然也一哄而散。
沈溟沐沿着甬路北行,来到北墙根下。三丈高的墙,爬满藤萝薜荔,浓翠直通天际。
沈溟沐前后瞻顾,他刚刚有看到赵绥绥钻进来。
复行数十步,拨开眼前缭乱的木香藤,不知是谁别出心裁,在花藤与墙壁之间安放一张罗汉床,花香浓荫,光影浮动,躺上去午睡不知怎的惬意。赵绥绥显然也被这处好所在吸引,坐于其上,仰头呆看墙上薜荔。听闻脚步声,转头看向来人,惊慌起身,急欲闪避。
“绥绥。”他叫住她,穆如春风的一把好嗓音,被清风款款送入她耳畔,“坐下聊聊。”
16木香
仿佛料定了她不会拒绝,沈溟沐话说完目光投向满墙薜荔,看青翠的薜荔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漾起层层碧波。
赵绥绥犹豫片刻,慢吞吞走回来。站在罗汉床前,拘谨地绞着帕子。
“坐下。”
赵绥绥搭着边儿坐下,双膝并拢,脚尖微微点地。团扇捏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肩膀。
沈溟沐姿态舒展,背靠围子上,下巴仰起,好叫春光洒在他轮廓深邃的脸庞上。忽有异香入鼻,沈溟沐眼也不睁道:“好浓郁的木香花味道,不知闻花香入眠是否有好梦做?”
“沈大人有话对我说吗?”赵绥绥背对着沈溟沐,声音小小地问。
眼皮被阳光晒久了,睁眼的一瞬间视线有些昏暗,略适应片刻恢复正常,落在赵绥绥称不上纤瘦的背影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水绿色襦裙,搭配??x?鹅黄半臂,半臂上绘着宝相花纹图案,一团团,与圆润的她十分相衬。
头上梳着朝云近香髻,髻上插着一支垂珠步摇,摇摇曳曳,尤显活泼俏皮。
“该有话对我说的不是你吗?”沈溟沐望着她的背影,有几分好笑。
“我?”赵绥绥难得回头望了他一眼,不等有眼神接触,瞬即转回。
“你难道没有话问我?”
赵绥绥嗫嚅半晌,道:“传言是真的吗?沈大人真的有绑架过我?”
“你不记得了吗?”
赵绥绥摇头:“不记得了,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云飘来,遮蔽日光,天倏地暗下又倏地亮起,光影在赵绥绥脸上闪了一下,明暗变幻间照出她眼底的悲伤来。
赵绥绥以为沈溟沐会继续回答她的提问,沈溟沐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下来。赵绥绥忍不住回头望他,惊见他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她霎时红了脸。
步摇以前所未有的幅度摆荡,将她的心慌意乱暴露无遗。
赵绥绥尚未平复,腰间忽然一紧,一股大力勾着她的身子往后移去。
“只坐个边儿,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