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裙被周时序浇湿了,楚知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看着他那双眼里消失不见的克制,她暗忖:糟糕,好像把他惹毛了。
怎么办?
楚知意开始变得谨小慎微,她低着脑袋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做太过了。
周时序把手中流着水的花洒递给楚知意,她不仅不接,还害怕地看着他打了个抖。
知道她在装,周时序发出一声嗤笑,他问:“怕了?”
怕了。
楚知意乖巧地看着周时序点头。
温逸上大学时养了一只德国牧羊犬,那只小犬几个月大时天天拆温逸的家,周时序看过那只屡教不改的小犬朝温逸认错的表情,和现在的楚知意很像。
她的头微垂,举着黑眼珠子无辜地看着他,浴室的灯光给她眼神补上楚楚可怜的意味,露出部分下眼白,看着乖巧无比,让人看得想揉揉她的脑袋。
而实际上这些都是假象,他知道她心里可不服气了。
周时序瞥了她一眼,就举着花洒给她身子浇水。
于是乎楚知意成了朵沉默寡言的花。她看周时序摸出手机在忙,他似乎打算边浇水、边晾着她……能不能溜呀?此时不溜何时溜?
楚知意扛住心理压力,咬着牙,悄悄地抬起一只脚脚。
这时,周时序的死亡视线恰好投来……
楚知意收回脚,她讪讪地朝他笑着。
周时序送回她一道讳莫如深的微笑。
就在刚刚,他已把在楼下等了许久的温逸打发到这小城着名的山泉旅馆玩去了。也是正好,他刚想放下手机,抬眼就抓到演戏不够耐心的她露出“不耐烦、想溜走”的破绽。
她摆出的笑也朝他印证着她的心虚。
“想跑?”周时序把手机放一旁。
“嗯。”楚知意老实承认。
“晚了哦。”
周时序难得地给了她一个俏皮的尾音,楚知意顿时觉得大难临头了。
温热的水汽氤氲着整片空间和两人之间的距离。
周时序眉目间荡着无物约束的恣意,他盯着她,单手解开西装外套的内外双排扣。
男人下半身一早就暴露的不行,可上半身的西装和内衫却一直穿得熨贴、严谨和得体。
原本是游走在禁欲和放纵之间,现在禁锢着原则的一半被自己主动解开和丢弃,外套褪去,暴露内里早已满是折痕的长袖白衬衫。
周时序带着咸湿和凌乱的气息朝楚知意走去。
脱、脱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