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然皱了皱眉:“都已经十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江南呢?”
“回陛下,江南地区已经有些眉目了,再有些时日就可以全部查清楚。”
江楚然点点头,将手中的玉递给长明:“将这玉送到相府,就说朕特意赏赐。”
“是。”
江楚然将云枝怀里的风铃抱过来,感受它身上的柔软:“朕的乖狸奴,真漂亮。”
“云枝,拿着朕的玉骨骰,将京中的一队禁军秘密调入宫中,安排到太和宫。”
云枝点点头:“是。”
而此时的丞相府。
姚朴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前不久还被江楚然把玩的玉佩,朝着皇宫的方向道:“臣跪谢君恩。”
长明看着他,青年矜贵,不染风尘,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来什么。真要追究下来,皇室亏欠他。
姚朴不失礼数地将长明一行人送走,秋杳看着身边不语的家主,姚朴一直盯着手里的玉,秋杳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青年左手上代指的红玉和他手上那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玉是品质低劣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这……”秋杳不解。
姚朴无奈地笑笑,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劣玉:“难为陛下还要大费周章从一堆奇珍异品中挑出这个。”
他抬腿向书房走去,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姚朴将那玉丢上书桌,再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平常儒雅的面容此刻全被阴郁取代。
玉有十德,江楚然给他一块劣玉是什么意思?十德不全?
姚朴稳了稳心神,一抬脚却有些步履蹒跚,险些绊倒。他走到内室,身体瘫倒在蒲团之上,他撑着地,跪直起来:“求圣贤告诉弟子该如何做?”
秋杳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响动,心头一惊,有些担忧地朝里看去,但那一扇木门挡住了所有,她什么都看不清。
院中那一圃兰花开的娇艳。
良久,姚朴推开门走了出来,又是一幅清朗模样,他看向院中花圃,走了过去,拔下一朵,捏在手中,一些白色汁水从指缝中流出来,他口中自语:“少了哪一德?”
突然风起,吹得他清明许多……
姚朴扭头看向秋杳,吩咐道:“给本家写信,让他们将阁中珍藏的东西送到相府。”
秋杳躬下身:“是。”
姚朴弯下腰,将手中的残花埋进土里,神情清冷,眼中的情绪更加翻腾:“得和小皇帝谈谈了。”,他拍拍手上的土,直起身来。
他身上的玉饰却已然换上那块低劣的御赐之物。
姚朴想:五年的时间还是太短,他还没能教会皇帝信任,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让帝女全身心相信他,竟然还傻傻以为五年的情分,三年的辅政足够在小皇帝心中占有一定分量。
只是怀疑不会是空穴来风,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姚朴的手指摸着腰间宫绦垂着的劣玉,上面的雕纹交错难以辨认,他很少饮酒,更喜喝茶,此刻突然想起莺时路衢边春酲的布衣模样,竟说不出的羡慕。若是浑浑噩噩不复醒,便也不会心绪氛氲了。
而江楚然此刻也静默立在院中,她的宫内只有这大片的青竹,她飘摇不定,心乱如麻,想起姚朴曾同她讲过的上古贤王治国君臣和睦,天下承平,百姓昭明……
“致君尧舜上”江楚然口中喃喃,只是她如何达到此等阃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