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也侧躺在床上闭着眼,自幼缺少父爱母爱的她第一次被人关注是因为自己是个书呆子,所以她成了萧銮的作业写手。
他有意无意多给自己几倍的报酬,靠着这些钱和奖学金她才堪堪能上学,但后来才知道钱是萧銮收来的保护费,她红着眼说以后都不帮他写也不要钱了。写是不写了,但钱没少,是他倒卖证件赚的。
父亲入赘后,荆阿姨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喜欢她,更不希望自己的钱有一分花在她身上。
惨到差点下海。
新年那天,她为他做了速冻饺子,夹生的还煮烂掉了,萧銮吃完了只说有点咸而已。
临走时他问要不要在一起,然后考鼎石一起出国看更大的天地延展。
她说不用了,送了他家里仅有的零食——燕麦棒。
正回想间,突兀的敲门声响起,秦睿磨磨蹭蹭的走来打开门,门外正是大半夜还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萧銮。
和他学生时代的风格差了很多,张狂叛逆的他穿着象征成功和沉稳的西服。
“如果再给你机会,你会怎么回答。”他一手搭在门框上,低着头问。
“不用了,现在不都过得很好。”她知道萧銮问什么,只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那我下次继续问。”他抬起头笑着,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伸出。
带来了花香,是一束茉莉。
“当年的事,我……是我的错,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引起你的注意,你太耀眼,身边星星好像很多。所以很抱歉,在你美好的时期,留下一个坏印象。”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看似成功。只是能不能告诉我,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萧銮扫过她身上一眼,暗示的意味深长。
“穿着睡衣,出现在这里。我们相识多年尽管断过联系,但凭借以前的情分,这些还是可以告诉我的吧。你不愿意说那就当我没问。”
秦睿没反应,靠在门前发着呆。
“为什么沉默,我去了北京后联系过你,只是你那个卡号已经注销,电话也是一个陌生人接听。南山我去了很多次,都没有碰到你。但我在荣誉墙上看到了,在哪都发光的你。后来——”他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低头看着茉莉上的水滴,“我就来了美国,又知晓一些很糟糕的事情,做了很多糟糕的事,赚了很多昧良心的钱。”
萧銮吸了吸鼻子,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起来,卸下一切伪装。竟双腿一软跪在她身前,茉莉掉落,花瓣伴随着水滴砸在地毯上。
“秦睿,我错了。那叁年,我对你不只是坏心思,不止啊……”他的泪溢出,在廊灯的照耀下明晃晃的盛在眼眶里,空气中也飘来了燕麦香。
他是个胆小鬼,在同学录上留下的也只是一句天高路远。
秦睿眨眨眼,抚摸上了脸颊的淡痕,她依旧没什么反应,默默弯腰拉起了他,“萧銮,我结婚了。”
“还有现在,我不喜欢燕麦棒了。”
“那你说你过的好,过的好就是那个男的让你受伤,过的好就是他把你赶出他的房子!”萧銮哭声渐显,逐渐丧失理智,他跪在地上仰起脸扯着嘴角哭的狼狈,又像是在可怜她。
也像是在可怜自己失陪的多年。早已站在人前的金融大亨私生子,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这样失控。
“好了,小怜还在睡觉,不要吓到他了。”秦睿轻叹一声,将他拉到屋内关上了门。
萧銮止住泪坐在沙发前沉思,“那个男人是谁。”
“亨利。”她靠在窗前吹着夜晚的微风,舒服极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亨利,但能让萧銮熟知的亨利,仅此一人。
他回过神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去,张了张嘴犹豫着是否是那最不可能的答案,“华艺资本,薛朝华。”
秦睿轻轻点了点头,回过头对他微笑一瞬,“是啊,资本家。”
“和他结婚,你倒大霉了。”萧銮毫不顾忌的出声,哪怕亨利16岁就被骗五个亿的时候自己还在当小混混。
国外是萧总,在国内好歹也是受人尊称的项少爷。
“那说说吧,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他看出秦睿的不情愿,一双眼爱怜的看着她的侧脸。
风吹动她的头发,脸上挂满淡淡忧伤。秦睿似乎总是这样,太能忍又不愿与人亲近,盖起坚固的透明罩保护着自己。
“明天和我去夏威夷吧,我家在檀香山。回了国他也找得到你,说不定留在最危险的地方才不会。”萧銮拖着脑袋计划着,指尖在桌上轻敲,“我在这片天空下还是有话语权的,夏威夷很美,我在那边出生,顺便就当散心咯。”
秦睿认真的点点头,扯下睡衣露出里面的项链,乞求的看向他,“这个,能帮我取下来吗。”
萧銮神色一变灭了烟往前走去,忽视她脖颈和胸口的吻痕挑起项链端详,“叁层链,这个大小的设计大概率是,虹膜锁,军用级的。”
“是不可复制的唯一。”他沉声说着,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肩,“不过没关系,戴着就戴着吧,虹膜都给你用上了,华艺的远程控制系统很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