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小姐误会了,只是烦请陈女士走一趟。”褚总管抬手请向出口。
陈熙瞬间怔愣在原地,心揪成一团,柳眉蹙起,颤抖着:“为何?”
心中无数期待是不一样的回答,比如关晓找她,比如方一航找她,哪怕关慕梁找她也好……
“这里是关家亲友宴,您可能走错婚宴了,烦请配合。”褚总管面上仍是一片笑意。
结果就是那么的直白。
“谁传达的?”谢兮枝明显压着怒气,说话都有些颤抖,不复从前镇定从容。
“您又何必为难我呢?我也是按着规矩行事,婚宴请帖未曾发给陈女士。”
谢兮枝还想争辩,站在身后的兄长轻声呵斥一声“小枝”,谢兮枝不得已缄默。
好像突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熙身上,好奇的,打量的,戏谑的,嘲讽的……
倘若把目光比作刀片,陈熙此刻应已千疮百孔。
她就像个笑话,捧着一颗心来,被丢弃在门外。
“来者便是客,关叔公上次寿宴不也说过吗?加把椅子的事。”一片寂静中最先开口的竟然是俞澈。
“对啊,陈熙姐我们又不是不认识。都那么熟了,关阿姨也知道。怎么不算朋友?”陆明允一语毕宾客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俞澈瞥了陆明允一眼,后者自知失言不再说话。
陈熙抬腿就要跟褚总管走,一声大嗓门飞奔而来:“我这婚礼还没开始你就要走?”
方一航一身大红中式婚服快步走到陈熙面前:“你大老远赶来我还没尽宾主之仪呢,走什么走?”
说着对褚总管一阵输出:“褚叔啊褚叔,我都跟你提前说了我同学要从江城赶来参加我婚礼。你倒好,人家来了……”
勾头压低声音:“我大喜之日像什么样子?”
褚总管一阵懵还是记得刚收到的指令,坚持己见要劝服这少爷。
少爷压根不听冲身后一嚎:“三叔公!”
“你这小子!都成新郎官了还没大没小!”一鹤发唐服的老人柱着手杖在身边人搀扶下步履维艰地走进大堂。
身后哗啦啦跟着一大堆人,陈熙一眼就看到跟在老者左手边的关晓,关晓一眼都没给陈熙。
“我就说不在二表舅这儿办婚宴吧?非不听。瞧儿,今儿我同学来了都可怜地没地儿坐!”
一中年大腹男子的脸迅速沉下,方一航还不解气,继续数落:“又破又旧又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关家故意给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气受!”
“荒谬。”关叔公手杖一击地面,看向关晓:“晓晓,你去。”
关晓点头迅速安排妥当,陈熙跟着谢兮枝一起坐下,婚礼照常举行。
台上司仪激情慷慨,陈熙余光瞥向前桌挨着老爷子坐的关晓,关晓正襟端坐,目不斜视,浑身散发出掌权的一二威压。
察觉一道目光紧跟,陈熙扭头发现关慕梁正盯着自己。内心苦笑面上还是礼仪得体点头致意,偏偏关慕梁恰好扭头和旁人交谈。
陈熙敛眉,依旧得体聆听。妈妈说过,再失意,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显现。哭,也要在家里哭。
新娘子很漂亮,凤冠霞帔,与方一航站在一起很是相配。
司仪说下一环节为全家合照,谢兮枝鼓掌后握住陈熙的手,担忧地看着她。关慕梁从位上起身时看了陈熙一眼。
陈熙对谢兮枝微微摇摇头,起身说自己去卫生间一趟。谢兮枝怕她难过想要一起去,陈熙推辞了。
卫生间内陈熙待了很久,看着手机时间差不多去洗手台洗漱。水流哗哗冲下时陈熙的泪水几次要夺眶而出,陈熙用手背狠狠擦去最后干脆放大水流,双手撑在台面无声落泪。
泪水一滴一滴砸向水面,荡开涟漪。
就不该来,明明上天都提示了那么多次,意外感冒,飞机晚点,天空下雨,幻听现象。哪一件不是在阻拦,可她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