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领她的是关晓特意安排的邵太太,陈熙习惯叫她文姐。文姐带她入圈,教她交际方式。连麻将赌牌也带陈熙涉猎一些。
赌牌陈熙原本很有兴趣,尤其看清内里门道后陈熙学了点皮毛就回去骗关晓,结果一眼看穿还指出关键。
“重新来嘛,你就装作不知道。”陈熙可怜兮兮地央求,关晓挑眉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陈熙顿时兴趣索然。
靠近上层旁听陈熙也发现上层人的圈子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就像老家楼下小区姥姥姥爷会聚成一圈,爷爷奶奶会聚在一圈,讨论养孙子孙女心得,抱怨儿媳女婿性情。
官太太是一个圈子,富太太是另一个圈子。富太太圈里又分老牌富太太和新富太太,往往新来的太太都要在旁边站着听,站得腰酸背痛。
陈熙不明白,趁富太们打麻将时把椅子偷偷挪向那位新来的太太,微微一笑示意新来的太太坐下休息会儿。
新来的太太顿感惊讶,看陈熙坐着还笑得和煦就点头致谢准备坐下。
“碰!”麻将桌上顿时声音放大,“胡了!”哗哗洗牌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这有的人啊,就是怎么教也教不会。”
旁边立刻有太太快速用胳膊肘捅捅刚才说话的富太,眼神示意不要讲了,还有人偷偷打量陈熙。
新来的太太尴尬地顿住,陈熙心下觉得好笑,江城不大,事儿倒挺多。她面上和善,声音婉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是出来交友的,何乐而不为?”
最先出声的太太想反驳被人在桌下拉住衣角制止。
文姐回来得知此事很是恼火:“你知不知你今天这一行为使那位新来的太太白交入场费?”
“你以为你帮了她?你这是害了她,从此这一圈的人都会孤立她。你帮的了一时,帮的了她一世吗?”
“在你没有成为修改规则的人,不要妄动规则。”
陈熙被训得一愣一愣,临行前跑去看望那位新来的太太,太太较年轻,向陈熙摇头表示没什么反而安慰陈熙。
但陈熙此后的确没在这一圈富太中看到她的身影。
对此陈熙很是懊恼,周末文姐再邀请陈熙,陈熙委婉拒绝了。关晓询问陈熙,陈熙说出缘由心里仍愧疚。
“这件事你不也学会要谨言慎行吗?”关晓莞尔。
“可我害了她,我觉得那个圈子不适合我。”陈熙把头偏向一旁。
“呵,”关晓轻笑:“你总把人想的很好。”几天前,生意场上就有人借故谈起自家拙荆和陈熙的相遇,明着面夸陈熙善良,羡慕关晓有这么好的“室友”。
“去吧,谁又是天生就会?不试错怎么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关晓拍拍陈熙的左肩。
到了之后文姐最先向陈熙道歉。陈熙一脸懵,慌忙道歉自己本来就有错。
看着陈熙清澈的眼眸,文姐叹了口气:“她把你拉入她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陈熙这回听懂了,浅笑回应:“选择了什么总要承担它的责任。”
“我不知道是该羡慕你还是……”文姐避而不谈说起其他:“我年轻的时候削减了脑袋想成为这个圈子的一员,那时的我年轻,干练,还有自己引以为傲的漂亮,学什么都充满干劲。那个时候没有人带领,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被骂了被训了赔着笑脸接着学,学到了心里十分满足想着离目标又进一步。”
“现在的我看淡了,当初追逐的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人,无非也就这些。以前我认为不进这个圈子的姐妹蠢,后来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蠢人。”
“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陈熙借用《围城》概括:“哪哪都一样。”
文姐发自内心一笑:“文化人说话就是精辟。”二人相视又是一笑,文姐由衷道:“不管怎样,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我喜欢你文姐的称呼。”不是邵太,而是对自己的认可。
“我也很喜欢你叫我小陈。”陈熙开心露出小虎牙。
富太圈的茶花会依旧无聊透顶,陈熙还要洋装笑意显得合群。相比富太圈官夫人圈更加沉闷,但对陈熙稍微和善,可能官圈更注重读书。
只是官夫人们旁敲侧击打听关晓过多,陈熙有些招架不住。关晓对她社交学习要求不严,不用高情商发言,只需要提防套话,适当打太极过去。